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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曾经的【魔龙】杜林而言,它的龙生本应该是简单又快乐的。
它并非天生地养的元素龙类,也不是什么魔神魔兽,而是“人造之兽”。
来自坎瑞亚的传奇炼金术师【黄金·莱因哈特】是它的制造者,是杜林的“母亲”——人造的幼兽曾经询问母亲关于自身的意义,母亲却只是告诉它……
“就像雨水流往溪流,草木向阳光伸展那样。到美好的地方去,骄傲展现自己的美丽吧。”
杜林如同旅行青蛙一样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但不知是莱因哈特有意还是无意之举,【魔龙】展现“快乐”的方法,绝对不符合正常人的快乐……
千风吹来曼妙的歌声,勾勒出了一方乐土的景象,杜林决定来蒙德,与其它龙和那会弹琴高歌的歌者一起玩耍。
但它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毒气翻滚,黑云随风而来,含有剧毒的雨水自高空落下,腐蚀了大地与众生。
在杜林看来,它只是做了一个与新朋友们快活玩耍的美梦。但在暴怒的特瓦林和当时的蒙德人民看来,这到底是哪来的天灾又在袭击俺们?
最终,【东风之龙】特瓦林杀死了【魔龙】杜林。
直到死前,杜林终于梦醒过来,它望着满目疮痍的废墟,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它出于愧疚,怀揣着“毁灭了一片美好之地”的自责心情而甘愿死在同胞的獠牙下。
但是伤痕累累的特瓦林从此染上了这位同类的余毒,一直拖延到了不久前才被温迪和旅行者等人联手治好。
这一切本来应该随着【魔龙·杜林】心甘情愿赴死而结束。
可是今天……有人唤醒了它的骸骨。
被龙脊雪山所掩埋封印了数百年、死后的污染之力犹存至今的古兽骸骨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才重新睁开眼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呢?
大抵是愤怒吧。
无尽的愤怒。
对被蝼蚁们吵醒的愤怒,对被人用雪山千百以来所吞噬的诸多死亡和怨气进行复活而愤怒,以及……对自身的愤怒!
如今的我,到底算是【杜林】?还只是一个借助他人残骸才重新凝聚意识的怪物?
可惜,无人将这个答案解答给如今的【魔龙之骸】。
它狂怒地冲出冰层与雪山,聚拢自己那些冻僵了很多年的尸骨,一时间引发雪山上各处开始出现坍塌、雪崩等恐怖迹象。
冰雪宛若海啸,从天而降,淹没了来不及逃跑的雪山生灵的身影。
它几乎无视了那些被雪崩所掩盖的悲嚎,满心沉浸在自己那扭曲癫狂的内心情感世界中。
要不你们猜猜,这座雪山为什么要叫做“龙脊”?
头颅里空空如也的【魔龙之骸】只剩下对于世间一切的愤恨以及被唤醒凝聚的狂怒,它张口,想要仰天咆哮,发泄怒火。到头来这骨架子龙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个字音,只能喷出一团黑色的剧毒火焰……
是啦,它的喉部没有血肉,没有正常的发音器官,怎么能说话呢?
“杜林”一时间更加愤怒和悲伤了。
——既然唤醒我,为何不赐予我完整的身躯!
既然此世的生灵已经拒绝了我,又为何要如此践踏利用我!
我已然经历过一生的悲剧,为何还要……重新上演那绝望命运的剧幕?!
彻底疯狂的它已经无法思考任何理性的事物,脑子里只剩下报复这个世界的唯一念头。
于是,它在雪山残余众人的惊呼声中俯冲而下,张开白骨森森的大口,将眼前的一切生灵与雪块吞噬殆尽!
它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填补自己躯体的空缺和内心的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的活物,都给吃下去好了。
……要用温暖的生命,来对抗自己复活后携带而来的空洞和寒冷。
吃吧,都吃吧,只要一起吃下去,只要一直努力挣扎着活下去——总有一日,它一定能找到不同于“杜林本尊”的存在意义。
【魔龙之骸】是如此想的。
事实上,此刻留在雪山上的人类,无论是璃月人、须弥人、稻妻人还是什么别的国家之人,在面对这么一头铺天盖地袭来的恐怖骨龙面前都没有丝毫反手之力。
在狂风的吸引力与四处坍塌的雪崩中,他们无法抗拒的双脚离地,身不由己的被投入了那些白齿“森林”背后的黑暗中去。
褪色者亦在其中,难以逃脱。
黑暗,彻底笼罩了一切。
…………
……
龙脊雪山的异状哪怕远在蒙德城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大家看着那座巍峨古老的雪山就如同被熊孩子随手推倒的积木一样发生肉眼可见的大面积雪崩和种种异常,纷纷感到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心寒。
那座龙脊雪山长存了那么多年,甚至比现场很多人爷爷的爷爷还要年纪大。那雪山安然无恙地作为蒙德“门户”之一存在,但结果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塌了至少一半——你跟我说这是正常现象?
自然而然的,本就面临压力的人们立刻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下意识地觉得是引发魔物潮的罪魁祸首同步在雪山制造了可怕的灾祸!
魔物潮尚且能用人力来对抗,但是天灾该如何是好……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然而就在人心惶惶之际,一直以来都是以坚强斗士形象示人的琴团长却高声鼓舞众人:“龙脊雪山是【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伟力神迹的显现,如今却出了这种灾难,只能说明我们这次所面临的敌人要远超你我的想象!”
“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蒙德的百姓们,请向仁慈的【风神】大人诚心祈祷吧!毁灭的灾难即将降临,恳请祂再次为这片土地赐下恩泽与怜悯……”
“但无论如何,我和西风骑士团全体成员,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城头沸腾了。
一方面,受到了鼓
舞的骑士团成员们不仅没有被雪山异状所压下勇气,反而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勇敢和战意。另一方面,许多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的老百姓在听到了这番发言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能帮上一点小忙的。因此他们开始纷纷闭上眼睛,虔诚地在内心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站在街角的绿衣吟游诗人少年神色莫测地仰望着灰暗的天空,任由蒙德四处的风带来不同的讯息和变化。
“希望和灾祸并驾齐驱吗……”
但奇怪的是,他依旧没有采取什么应敌措施,而是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
……
就在参与防守战斗的战斗者们竭尽全力地对战着那些愈发猛烈疯狂的魔物,医护人员们穿行于枪林弹雨中忙着搬运伤员,负责协助搬运战争物资的平民则是上下来回奔跑。
大家齐心协力的对抗外敌……没办法,如果外敌是其他国家的人类,也许还有沟通投降的可能。
但谁会投降那些数不尽的魔物和丘丘人呢?
战败的下场绝对会比死亡更可怕!
“这个骑士先生重伤倒下了!修女大人,麻烦过来一下!”
“上边的箭矢要用完了,去送两箱给城头东段,快快快!拿出你吃猎鹿人餐馆逃饭钱的速度!”
“怎么没完没了的,这些敌人没个尽头吗?”
就在城内一片混乱但仍旧不失秩序的情况下,负责看守着铁闸门开关的两个骑士团士兵心急如焚地向着头顶张望,竖着耳朵倾听上面的战斗动静,却不敢离开此地。
因为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保护这个开关——它关系到蒙德大门的安危。
“可恶的魔物……”
“大家都在奋勇杀敌,我们却只能蹲在这里守着。既没法杀敌,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保罗!”
两个士兵互相低声讨论着,然后他们看见不远处的街角冲过来一个穿着骑士团盔甲、浑身沾着血的骑士。他头戴一顶制式铁盔,披散着有些灰白的长头发,以至于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
“保罗,理查德!琴团长有令,命你们二人即刻支援最近的城墙!”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敢怠慢,立刻迎上前:“兄弟,你有代理团长大人的手谕?”
“战况激烈,谁有时间签署那个东西?”中年骑士焦急无比地说道,“但我带来了她的口令,我是传令兵之一!”
性格比较急躁的保罗一听这话就要冲出去支援友军,但是年长一些的理查德连忙拉住这小子,然后疑惑地询问:“泰利、阿连、克罗德……团里的几个传令兵我都很熟,但兄弟你好像有点面生?请问你是……”
“阿连受了重伤,足足五支箭刺穿了他的胸膛,被抬下城去了。我是顶替他的新兵雅诺,之前一直在野外训练!”这人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把头盔顶在理查德的脸上喷口水了,“军情如火,耽误了骑士团的防守大事,就是你个混蛋的责任!还
是你理查德老兄觉得我长得像是外头的丘丘人或者别的魔物?是潜伏进来搞事情的?啊?!”
这罪名帽子没人敢担待,理查德连忙道歉,表示自己也只是谨慎了一点……
“我们支援城东可以,但是谁来看守铁闸门的开关?”
“我可以替你们看一段时间。”雅诺信誓旦旦地说,“我的右手臂受了点小伤,但表面上看不出……在这儿吓唬一下别人不要靠近还是可以的。”
于是,理查德和保罗就这样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自己原本的岗位。
负责接替“看场子”职责的雅诺这才长出一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暗中咒骂了一句:“多疑的贱民!”
刚才的对话中他差点露馅了,但还好,他反应迅速,完美地应付过去甚至还倒打一耙。
“雅诺”看看周围的场景和附近无人,方才抬起手,对着街角的阴影处用力招手。
下一刻,五六个同样打扮成骑士团成员的家伙鬼鬼祟祟地钻出来,他们朝着雅诺飞奔而至,恭敬地开始拍马屁:“家主大人,您刚才的机敏表现真是如同晨星照亮了黑夜,令那两个贱民无地自容……”
“雅诺”,也就是劳伦斯家族的家主“伯伦特·劳伦斯”根本没心情听这些废物亲戚们的彩虹屁,只是催促道:“快!好不容易骗走了那两个傻子,快点破坏门闸开关,把魔物放进来——”
“放什么进来?”有人问。
“魔物!”
“怎么放进来?”
“破坏门闸开关!”伯伦特不耐烦地低吼,“耳朵聋了就给我去大教堂里看医师,而不是让我将一句话说三四遍!”
然后,伯伦特·劳伦斯忽然看见自己面前的亲戚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背后。
他疑惑地回过头,看见的是明火执仗的一队骑士,他们看起来都养精蓄锐许久,表情冷厉。就连先前被“忽悠”离开的理查德和保罗也混在里头,愤怒地瞪着这伙人。
而这支队伍的带头者是一位淡蓝色头发的高挑女骑士,她一手提着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大剑,一手摁在了伯伦特的肩膀上。
【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面色铁青地看着这个在蒙德危急关头试图叛国通敌的家族长辈。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说:
“你被捕了,家主大人。”
“优菈,你……”
伯伦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可以算是自己侄女的姑娘,他正要大吼,怒斥,咆哮,唤醒这孩子心中关于劳伦斯家族的荣光和荣誉感——但是优菈只是不耐烦又恼火地将剑柄猛地塞进他嘴里,力度之猛,态度之凶,直接把中年家主撞得几颗牙都掉了。
“闭嘴吧,伯伦特!你还要把劳伦斯家族拖到怎样的深渊地狱才满意?这个罪人的家族已经毫无荣誉可言了!”
“还有,用口水和牙齿弄脏了我的武器……这个仇,我记下了!”优菈恶狠狠地说。
满嘴是血的伯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