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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铎的目光太炙热，姜斐然有一瞬间怔住。
反应过来后，她一把推开他，嫌弃地拍了拍手掌，“谁要跟你上辈子！”
她上辈子要还活着，他现在都得喊她声祖宗。
“心情不好？”宫铎表情冷淡，但语气柔和很多，“和前夫在这儿吃的饭？”
一语中的。
“不会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烦，可能是感受到曾经江梦的处境。
人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但现在她亲自经历江梦经历过的，只觉得心里憋屈，无处发泄的憋屈。
生前做出十万功德的人，却落得心上人下毒手的结局。
所以什么是真心，真心又有什么用？
不知不觉间，姜斐然唉声叹气了好几次，就差在脸上写着“难过”两字。
“放不下他？”宫铎语气认真，“四年感情确实不容易走出来，哪怕知道他不是个好男人。”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姜斐然解释，“我是因为......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她现在就是江梦，突然说因为江梦难过就太奇怪。
宫教授此刻的表情复杂难猜，整日不是板着张脸没情绪，要么冷着脸在生气。
她看不懂，也懒得懂。
宫铎拿出车钥匙，“带你去个地方，能让你心里好受。”
姜斐然眉眼一挑，“你来这种高端餐厅肯定是有事，都办完了？很在意我不开心啊。”
他不开心，那她可要开心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倒霉的时候，看到别人更倒霉，突然也就觉得自己不倒霉了。
这句话虽然不道德，但确实好用。
宫铎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随后又收起手机。
语气沉着，“处理完了，走吧。”
有帅哥作陪，只要不是上历史课，她也没理由拒绝。
“走呗。”
看你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两人坐车刚离开，后轮扬起的灰尘都没来得及落下，宫媛一收到消息就急忙跑出来。
一脸焦急看他们的车渐行渐远，“哥，你走了留清雅姐一个人怎么办？”
......
车内，一片和谐。
姜斐然打量车头摆放的一堆粉嫩小摆件，忍不住“啧”一声。
“没看出来宫教授是猛男。”
喜欢猛男粉。
宫铎单手操作方向盘，一记大人训斥小孩严厉眼神投过来，她自觉给嘴上拉链。
惹谁都别惹教师，因为他会把你当学生。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妹妹宫媛一买的，她嫌车子太空。”
宫媛一，这人她记得。
国家级舞蹈演员，上次医院腿受伤的甲方就是她。
原来他们是兄妹，世界也真够小。
话题结束，两人找不到新话题沟通，索性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抵达目的地。
姜斐然下车，抬头望着赫然醒目的招牌，眉头微瞥，
“拳击馆......万一我把你打个半残，谁负责？”她仰头瞥向旁边的宫铎。
她身上有千年的灵力，但凡真的出手没几个能招架得住，哪怕是冥界的鬼神也不一定能打得赢她。
他大步迈进店门口，帮她开玻璃门。
信誓旦旦地说，“我负责，你受伤，我也负责。”
她轻笑，缓步走上前，食指指尖抵在他胸口，眉眼弯弯，
“没看出来宫教授还是撩人的一把好手。”
调戏完，她收回眼神和手指，当没事发生一样走进店内。
宫铎垂下头，整理好她刚刚弄皱的地方，嘴角藏着难以察觉的浅笑。
这家拳击馆有两层，一楼正中间是平时打比赛用的擂台，四周是训练器械，二楼是平时训练用的小擂台以及VIP专属观赏席位。
姜斐然仔细瞧了眼馆内的器械，都是顶尖最好的品牌，看来老板挺有钱，也舍得下重本。
“我和店老板认识，今天你想打多久都随你。”
宫铎一直背着双手跟在她身后。
要不是他身上的气质出尘还以为是拳击馆办卡销售。
姜斐然眼珠子一提溜，准没好主意，
“那我想让谁当靶子，也都随我？”
她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仰头看他。
“嗯，随你。”他答应得很快，反而让她愣怔了一下，有些招架不住。
“走吧，更衣室在那边。”他边带路，边解开袖口纽扣。
姜斐然见状扯住他的衣袖，“你心情也不好？”
他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对上她明亮的视线，“你不是想拿我当靶子？靶子也需要换身衣服，西装影响发挥。”
姜斐然哑言......
松开手。
突然感觉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除了历史教授的身份让她下意识想远离，但不得不承认宫铎很适合当朋友，懂你的情绪，给予适当的情绪价值。
一楼擂台上，两人都换好白色拳击服，头戴着厚重的头盔。
原本姜斐然不想戴，一是嫌它太丑，二是自己又不会受伤，戴了也是多此一举。
但宫铎防止她出意外，坚持给她戴上，亲手帮她整理好。
“好了，开始吧。”宫铎嗓音低沉磁性。
“看好了！”
下一秒，姜斐然猛地一记左勾拳，宫铎咬牙防守，但来势凶猛导致重心不稳，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宫铎开始认真，眼神犀利，“继续。”
姜斐然继续进攻，但收住了几分力气，她动作专业得像职业选手。
“宫教授。”她边打边喊了声。
“你说。”宫铎冷冷回应，接连防守后退。
“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猝不及防地问。
时间似乎给宫铎按下停止键，他突然顿住动作，眼神呆呆的，直直看着她。
她一拳砸过去没来得及收回，硬生生打在他嘴角。
“嘶——”他偏过头，忍痛低吟。
玩大发了！
姜斐然立马拆下拳击手套，捧起他的脸反复检查。
“怎么还流血了？”她担心道，“你这张脸可不能毁我手里，不然罪过大了。”
嘴角有些破皮，血珠钻出皮肤往外沁。
看着都疼。
宫铎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手，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自己过几天就能好，你不用愧疚。”
这话听着怎么茶言茶语。
随后他用舌尖顶了顶嘴角。
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取下头盔。
头发在解除束缚的那刻往外扬起，阳光穿过窗户打在他帅气的侧脸，一如她在京大迷了路，他在阳光下奔向她的场景。
带着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占据她所有的目光。
再一次，姜斐然看愣了神。
过了几秒，她收回视线低声问，“有医药箱吗？我给你上药。”
“有。”
......
两人坐在休息区，面对着面。
姜斐然拿沾了碘伏的棉签给他处理伤口，身体前倾，动作小心谨慎，宫铎微微仰起头配合她，眼眸微垂看着她的长睫毛上下扇动。
他低喊一声，“江梦。”
姜斐然太过认真，没反应过来她现在是江梦，他正在喊她。
直到他再次喊了声“江梦”。
“啊？”她穆地抬头，明亮的瞳孔折射着灯光，“怎么了？”
宫铎对她的反应若有所思，“刚刚喊你没反应。”
他仔细观察她的反应，等她解释。
“没听见。”她敷衍道。
宫铎不死心继续追问，“我记得你以前不会拳击，更不喜欢运动，怎么现在突然这么专业？”
一拳打过来他一个大男人都快承受不住。
姜斐然眼神闪躲，处理完伤口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现在还会游泳你信吗？”她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打圆场糊弄过去。
江梦小时候差点溺水，所以不敢下水，更别提学游泳。
但姜斐然不怕，反正她也死不了。
“为什么？”宫铎握住她手腕。
她没听懂，瞥眉掰开他的手掌，“什么为什么！”
他说，“自从参加葬礼之后，你全变了。”
姜斐然颔首，情绪又开始低沉，江梦化作白烟消失在她眼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你也说是葬礼，死过一次的人你说我有几分像从前。”
她冷哼一声，掀眸。
“宫教授，原本还觉得你有趣，但现在看还是算了，”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使劲戳他心脏，“聊不到几句就开始捅人心窝子。”
说完，她收好医药箱心情沉闷地离开拳击馆。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团糟。
她说她死过一次......
死过......
刚走出门口，宫铎突然跑出来拦住她。
“等等！”
她皱眉，“又有什么事？”
他站在她面前，因为身高差，两人无法平视。
宫铎两手抱住她的细腰放在台阶上，直到两人能平视站在一个水平面。
“你到底要干嘛？”她开始不耐烦。
宫铎神情认真且庄重，嗓音低沉磁性道，“那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你，我想接何书煜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