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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嫁什么表妹,自然是直接把贾家女给娶进门更能把荣国府牢牢的绑在自家上,先前没做这打算,主要是因为陆昭的亲庶妹──迎春的年纪实在小了点,那怕开了年也不过才六岁，那怕四皇子再怎么丧心病狂的想要这皇位，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
不过贾元春就不同了，贾元春已经及笄,正正当年，况且她又婚事未定,正好可以直接纳进来,不过……
四皇子迟疑道：“怎么都已经十五了,这婚事还未说定？”
大凡女子十二、三岁开始相看,怎么说十四岁时也该说定了亲事，怎么都到了十五岁上还找不到人家,莫非这贾元春是有什么问题？
就荣国府能够一口气拿出五千两银子给贾珠下聘一事来看,贾家也不是那种拿不出嫁妆之人，怎么会拖到十五岁上还没给贾元春说定亲事？
佟幕僚笑着略略将贾家当年事说了一说,不只是贾元春做为贾政之女,本就极难说亲,就连贾元春曾误中绝育药,怕是不能生育一事，佟幕僚也都直接说了。
正常情况来讲，那怕明知道贾元春也算得上是不错，但谁敢娶这样的女子回府？不过做妾倒就无妨了。
末了,佟幕僚不免感慨道：“说起来，贾元春也是被家里人误了。”
有那么一个爹娘已经够倒楣了，再加上这么一个宠妾灭妻的姑丈，怪不得这好好的姑娘嫁不出去了，不过也因得此，他们才有那机会捡便宜了。
也是时日久远，四皇子一时忘了，佟幕僚一提，他也顿时记了起来当年贾家的连串大瓜，四皇子失笑道：“我倒是忘了。”
中了绝育药，无法生育，这在所有人家里都是禁忌，不过落到他们这里倒是无妨了，四皇子房里人甚多，也不差贾元春一个。
只不过……
四皇子微微沉吟，有些犹豫不决。
注意到四皇子的神情，佟幕僚连忙劝道：“四殿下，贾元春虽然无法生育，不过论家世，论其与陆昭之间的关系，也的确是值得咱们给一个庶妃之位的。”
他轻咳一声，露出了几丝尴尬之色。
说起来，也当真是没钱闹的，四皇子的岁银每年就只有一万两银子，但花钱的地方着实不少，常家又贴补不了多少，到最后开府银子都被用掉了大半，也不知是何人提议，四皇子竟然打起了卖侧妃位和庶妃位的想法。
要知道，一般皇子位同亲王，除了正妃之外，可以拥有二侧四庶，侍妾不定。除了正妃是由圣上所指定的之外，侧妃和庶妃的份位也不低了，一个从四品一个从八品，一般人家要有从四品和从八品的诰命那有这么容易。
家里出了一个诰命，那是多么长脸的事情，既使不算这诰命，一般人家知道他们家里出了个亲王侧妃或庶妃，旁人也得对他们家尊敬一些，就这样，短短几年之内，四皇子身旁的侧妃位和庶妃位就卖了大半。
佟幕僚做为幕僚，自然也知道四皇子贩卖妃位一事，他虽然不赞同，不过也没有其他给四皇子挣银子的办法，也只能由着四皇子去了。
不过事关重大，他怕四皇子被这蝇头小利给吸引住了，忘了他们的大事，连忙含糊道：“一个庶妃之位，也赚不了多少，况且以荣国府对二房几个孩子的态度来看，想来贾元春的嫁妆也不会太少。”
四皇子微一沉吟，低声道：“我本不当吝惜一个庶妃之位，不过庶妃之位只剩下一个，而李侍妾又给我添了一个庶长子，为了给孩子添点份量，我本准备把李侍妾的份位再升一升。”
因为贩卖妃位之故，他的二个侧妃早己填满不说，四个庶妃位当中也仅仅只剩下一个，若真要迎娶贾元春，少说也得拿出庶妃位来，但他正想着给自己生育了庶长子的侍妾提一提份位，便不免犹豫了一下。
正所谓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他那侍妾自生了庶长子之后，难免有些打眼，以一个侍妾的身份，也着实护不好孩子。
也不知道他们这一代是不是被注生娘娘给诅咒了，几个兄弟都子嗣不丰，他也都成亲好些年了，女儿倒是有了几个，不过也就只有那个侍妾给他添了一子。
面对这唯一的儿子，四皇子自然是再小心也不过，是以四皇子便打算升一升那侍妾的份位，好让她更好护住孩子，但如今卡着贾元春，一时之间倒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佟幕僚听完四皇子的顾虑之后笑道：“如此不是甚好，这贾家姑娘正好中了绝育药，无法生育，如果要是让她养着小皇孙，想来不怕其不尽心，小皇孙有着荣国府这个外家，也是一件好事。”
他正愁贾元春无法生育，与荣国府之间的关系不够亲近，如今把小皇孙放在贾元春的膝下，不就正好可以让他们和荣国府的关系再更近一步了吗？
听完佟幕僚所说，四皇子也不由得眼睛微微发光，“如此甚好。”
贾元春膝下有了皇孙，也不愁荣国府将来对他不尽心。
他沉吟道：“快让人请我舅母来一趟府里。”
一方面得请贾母帮着说亲，另外一方面，他也想请舅母安排，让他私下见一见贾元春，怎么说以后就是自个的枕边人了，四皇子自然希望贾元春是个可心之人。
且不说四皇子暗搓搓的想把贾元春收做庶妃，另外一方面，一知道贾赦帮着出了整整二千两银子的聘金，邢氏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这些年来，贾赦养着二房的四个孩子一事，已经让她着实不满了。
虽说四个孩子每个月的月银是从贾政的遗产收益上拨的，算不得他们养活，不过四个孩子身边的婆子、丫环难道不是荣国府里的人吗？那些丫环仆妇的月银难道不是荣国府里出吗？
更别提四个人平日里所有的零碎开销均都是由着荣国府出的，小至胭脂水粉，大至还有四季衣裳、头面首饰，样样不都是走着荣国府的公帐，就连赵银姑当年出嫁的嫁妆，大房也没少贴补。
略略一算，这些年下来，光是花在二房那四个孩子身上的银子少说也是好几百两。
再加上贾敏和她的二个孩子，邢氏不过算到一半，都心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知道贾赦竟然帮着二房出了聘金，顿时忍不住闹了起来。
邢氏怒道：“老爷当真是大方，会为了侄子、侄女们着想，怎么不想想自家人呢？”
贾赦脸色一沉，“老子的钱还论不到你管！”
这个邢氏，怎么眼睛里就只看到钱，虽说多花销了那二千两银子，不过珠哥儿是个懂事的，岂会让他吃亏。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们一下完聘礼回来，贾珠就直接和他立了份契，将自己名下的商铺收益转给了贾赦，而且时间长达整整十年，粗粗一算，他还算是赚了呢。
邢氏不知此事，着急道：“妾身知道老爷心疼珠哥儿，但老爷总得给自家的几个孩子着想一下啊。”
这家里的大头本就是贾瑚的，老爷再这么做着散财童子，以后落到她肚子里的哥儿的还剩下多少？总不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吃香喝辣，但自个的孩子却吃糠喝稀吧。
要是她没孩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老爷了，但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事自然就不同了。
说到此处，邢氏老脸一红，下意识的瞧着自己的肚子。
虽说还未确诊，但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必定是有喜了。
只不过因为孝期才刚过，邢氏不好意思请太医帮她瞧瞧，这才一直没有确诊，更别提告诉贾赦，但如今见到贾赦大做散财童子，她便一时间忍不住了。
贾赦不知邢氏疑心自己有了喜，这便看不惯他帮衬着贾珠之事，见她竟然敢管着银钱之事，越发不喜，怒道：“邢氏，你该注意着自己的分寸。”
不过是个二房，算不得荣国府的正经主子，竟然管起他怎么用钱了！？也着实管太多了。
邢氏脸色一白，她最恼的莫过于自己二房的身份，不只是管不动贾琏和迎春两个孩子，就连贾敏也没把她当回事。
她故意在贾敏跟前说了好几次家计艰难，但贾敏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不只没贴补一二，还私下跟贾赦说了说，害她在荣国府里着实出了一个大丑。
邢氏故意抹泪，“老爷待贾政的孩子可真是好，可老爷忘了我当年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一提到当年事，贾赦目光如电的直盯着邢氏，直瞧着邢氏坐立难安，这才悠悠道：“邢氏啊！邢氏！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邢氏虽有些不安，但仍硬着头皮道：“妾身不明白老爷的意思。”
贾赦冷声道：“你当年肚子里是否真有孩子，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贾赦这几句话如惊雷一般，震的邢氏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她的脸一瞬间变的惨白，好不容易才强笑道：“老爷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
不可能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老爷不可能知道的。
贾赦晒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他顿了顿道：“你也别给我否认，这事，我已经跟太医问了个清清楚楚了。”
邢氏嫁进来这么多年，除了进门的那一年外，这些年来连颗蛋都没给他怀过，他也是有些疑心邢氏是不是当年流产时伤了身子，这才一直不曾开怀，还特意请了好大夫悄悄地给她一瞧，这才知道，原来邢氏这么多年来不曾怀孕，全都是她自个找的。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邢氏当年是用假孕药装孕，而且她吃的假孕药极为伤身，邢氏的身子也是被伤的很了，是以这些年来一直不曾有孕，按着太医所说，邢氏以后能否怀孕，全都得看天意，可见那假孕药之毒了。
贾赦直言道：“你要是安安份份的，老子也不在乎让你在荣国府里继续呆着，你要是不安份……嘿嘿……到时别怪老子直接一封休书送你离开。”
贾赦也是气的很了，直接撂了狠话，拂袖而去，而邢氏吓的很了，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
贾赦和邢氏吵架时都没有压着声音，好些人都听到了吵架之声，旁人也就算了，邢氏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可不好不理，贾赦一走，她连忙进来安慰道：“太太，老爷的性子拗的很，你凡事顺着老爷便是，何必跟老爷吵闹呢。”
老爷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听不进人劝，除了大爷之外，谁敢说老爷半句不是？太太膝下又没有孩子，这二房的身份不上不下的，着实尴尬，按她说，太太凡事捧着老爷就好，别跟老爷对着干了。
“我那是想管他！”邢氏忍不住抽抽咽咽的哭泣道：“他一心一意的帮衬着侄子，可怎么也不想想自个的骨肉，二千两银子呢，他怎么就能这么大方的给了。”
王善保家的叹了口气，得！这事别说是太太心疼了，就连她也是挺心疼的，不过这聘礼都下了，难不成他们贾家还能冲到常家去要他们把聘礼退回来吗？
况且这聘礼还算是有数的，元春姐儿也差不多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到时候元姐儿的嫁妆才是大头呢。
王善保家的叹道：“说起来，珠哥儿这事也就罢了，这元春姐儿的嫁妆才是个大问题呢。”
嫁妆这玩意可不好丰简由人了，元春又是嫡出，珠哥儿都花了五千两了，到了元春这里，说不定得更高了，少不得得小一万两，那才是大头呢。
邢氏咬着下唇，心下暗恨，“要是元姐儿出嫁不需嫁妆就好了。”
要是一般人家，直接把聘礼充做嫁妆便就成了，一进一出，也能勉强打平，可是以贾赦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到时候他们说不定又得大出血一番了。
王善保家的叹道：“这事怎么可能，既使是做妾也得有点陪嫁，除非元姐儿不嫁人了。”
当然啦，以元姐儿的身份断是不可能做妾的，所以这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一听到‘不嫁人’这三字，邢氏眼眸一动，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道：“去！快把我弟弟唤过来。”
她弟弟前些时候才告诉她一个好路子，原本是给她两个妹子安排的，毕竟她们家出不起多少嫁妆，与其把人留在家里耗着，还不如送进宫里博上一博，好的话经由主子的手，指一户好人家，不好的话，也能做个嬷嬷，自食其力。
她也不求元姐儿在宫里混出什么人样，圣上都一把年纪了，这些年来早在女色上淡了许多，她只要元姐儿在宫里待上十几二十年，直接担误了年华便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拼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