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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贾政遗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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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冤枉死了,气的大骂林之孝,“随随便便什么女人都可以到咱们荣国府前认亲?你这个大管家是怎么做的?”
    林之孝的大感冤枉,他这个大管家管的是家,又不是大老爷的裤腰带,大老爷在外面找起女人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林之孝的还是低声道:“大老爷,那女人口口声声说那两个孩子是贾家的骨肉,而且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要是不见,怕是……”
    “我怕什么!”贾赦光棍的很,“老子行的正坐的正,没干过就是没干过!”
    众人默默地送上狐疑的目光,这一次连林之孝都不例外,把贾赦给气了个仰倒,他不好拿儿子、侄儿出气,直接一脚踢上林之孝的屁股,骂道:“老子没干过!”
    说句不好听的,他又不是没有房里人,屋里还有一个二房邢氏呢,别看邢氏性子不咋,但那容貌、身段可是一等一的好,他何必家里有妾室不用,到外面打野食了?
    贾赦怒道:“去!去!还不把那人赶走!咱们贾家也不是随便让人污蔑的。”
    哼!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事情旁的人家也不是没遇上过,什卖身葬父,葬到后来直接葬到男主子的床上了,或着是直接仙人跳,狠心弄些银钱,说不定这一家三口也是来碰瓷的。
    林之孝尴尬道:“可人家都豁出去了……”
    他也不是没亲自瞧过一眼,那妇人看起来当真不似那种人啊,况且要知道,生下私生孩子可不是什么得意事啊,那妇人竟然敢大着胆子,不要名声也要跪求荣国府收留孩子,可见得当真是被逼得很了,要是他们再把人赶出去,说不得当真把人给逼死了啊。
    贾赦气的一个劲的踢着林之孝,别当他听不出来,这个胳臂往外拐的家伙,他才是他的主子,这小子倒是同情起那碰瓷的妇人了,要不区区一个妇人跪在荣国府外的小事,那会闹到所有荣国府里的主子都知道了。
    安宁低低的跟陆昭说了一句,陆昭会意,开口道:“让人把她们请进来吧!”
    “凭啥啊!”贾赦不满道:“要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抱着孩子说是我贾家子,也太小看咱们贾家了吧。”
    陆昭微微沉吟,“让人跪在外面也不像话,况且要真是真的呢?”
    说着,他忍不住往贾珠与元春身上瞄上一眼,真没想到,他原以为贾政死了,这探春与贾环便就该没了,没想到还是冒出来了。
    “瑚哥儿,你爹我──”贾赦刚想喊冤,但瞧到儿子一直往贾珠的方向使的眼神,顿时秒懂。
    虽说老二前些年来是出了名的不下蛋的男人,在王夫人生了元春之后好些年都不曾再添个一儿半女,让他都疑心老二是不是被王氏给废了,可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呢?像隔壁府的贾宝玉都能出来,再多上几个也不足为奇吧。
    贾赦暗暗骂着贾政就算死了也不忘给他找麻烦,另外一方面,也让林之孝把那妇人引了进来。
    只见那妇人一身缟素衣裳,挑着担子,两个孩子则被她放在篮子里,一前一后的挑了进来。
    那妇人一进来,大伙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林之孝会偏着她们母子三人了,那妇人年纪极轻,也不过十七、八岁,皮肤虽然黑了些,但看的出来容貌娇俏,削肩细腰,身材高挑,除了黑了点,也算不得差。
    当然,在荣国府里容貌好的女子可多了,那怕随便一个丫环也比她白皙的多,不过难得的是这妇人的眼神正,进来荣国府之后这眼睛也没往不敢看的地方去看,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就这眼神,还真不似个故意抱孩子过来讹钱的人。
    那妇人行了一礼,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个农家女,行的礼有些不伦不类的,她低声道:“见过大老爷。”
    贾赦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瞧了那妇人篮子里的两个孩子,直接问道:“这是老二的骨肉?”
    那妇人神色讶异,一开口就道:“贾政那厮跟你说了?”
    虽然没直接说是,但这也是明明白白的承认了这两个孩子是贾政的骨肉了。
    贾赦仰天长叹,“我就知道!”
    他的眼中饱含泪水,他究竟前世是欠了老二多少?为什么这辈子一直在给老二背锅?细算一下,他背锅的次数都多到算不清了?
    想想当年什么好色无行的名声,还不是母亲怕老二在老二家的进门前就收用了通房一事传出去不好听,便硬生生拉了他下水,莫名其妙在他身上栽了一个好色无行的名声。
    还有以前幼时一起读书之时,明明是老二在调戏丫环,结果一听老爹过来了,就直接把那丫环往他身上一推,害他莫名的被老爹揍了一顿,如今……就连在外头搞出二个外室子都赖到他身上了,当真是苍天不公。
    贾赦满是残念的碎碎念着,旁人也就算了,贾珠和元春倒是先不好意思了,贾珠羞愧道:“大伯父,对不住。”
    贾赦无奈的挥挥手,贾政都死了,他也不是爱拿着以前事说事之人,只不过就是很不爽罢了。
    他直接问道:“你跟贾政是怎么一回事?”
    贾政的后事是他办的,他房里的妻妾也是他帮着打发掉的,所有老二房里的女人,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都给了三十两银子打发掉,虽然不多,不过也尽够她们生活了,况且他又允了她们让她们把自个的私房带走,不过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打发过这个丫头。
    那丫头叹了一口气,也爽快的说了,说起来,贾政那厮当真是个混蛋。
    虽然贾赦想尽办法东扣西扣,不过贾政贵为荣国公次子,分到他手里的家产还是不少的,其中便有好几个京郊的庄子,当然啦,贾政那懂得经营,一切都交给手底下的人经营,每年按时间送出息过去便是。
    那妇人便是京郊庄子的庄头之女,去岁她爹重病,起不得身,想着送租子也不过是件小事,便代着她爹去了一趟贾政府上送出息,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入了贾政的眼,硬是把她拉上了床。
    她当时也吓的很了,连忙逃回了家,那知道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待发现有孕之时,胎都已经坐稳了,她爹娘本想要去找贾政讨个公道,那知贾政自个出了事,没多久就死在狱中,倒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
    这时候月份大了,也拿不掉孩子,无奈之下,她只好躲在家里,让她母亲帮着接生,总算把那两个小魔星给生了下来。
    那妇人──银姑泣道:“我爹知道这事之后,活生生被气病,孩子落地后未久就过了身,我娘后脚也跟着去了,叔伯嫌弃我坏了赵家名声,硬是把我赶了出门,家里的东西也尽数被抢了,实在没奈何,也只有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了。”
    要是一个孩子,她还能咬牙撑一撑好生把孩子抚养长大,但是两个孩子,她也着实照顾不来了,只好把孩子往荣国府送来。
    贾赦叹息了几句,贾珠和元春的脸色都难看的很,虽然知道自家的爹爹不是人,但没想到竟然烂到这种地步。
    贾赦沉吟道:“你且带着两个孩子在荣国府里住下,要是这事是真的,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当然……”
    他嘿嘿冷笑,“要是这件事情是假的,那就别怪老夫狠心了。”
    “好!”那赵银姑也直接说道:“我在贾政家里时,好心给我送吃食的妇人叫什么李大家的,你找她一问就知,这两个孩子的出生日子在庄子上也不难打听,骗不了人。”
    她本就不喜欢和庄子里的人往来,被贾政污辱之后更是不敢见人,要不是她爹是庄头,她又明说了孩子是贾家骨肉,又是龙凤胎,这才让那些人不敢过份了,否则那些抢了她家财产的叔伯们早就压她去浸猪笼了,又怎么会放过她?
    贾赦叹了几句,心下也信了几分,让林之孝去查这事不提,也让人帮着安置了赵银姑母子三人,横竖珠哥儿和元春都是孩子,也无需见外,直接把她们母子三人往梨香院里一送便是。
    为了这事,众人在京城又多待了一阵。
    赵银姑之事不难查,找了贾政府上的旧人一问,确有此事,那怕事隔一年,李大家的也记得这事,要知道,贾政虽然好色,但因为顾忌名声,好的大多是他府里丫环的色,这一次也是醉的厉害了,这才把赵银姑给拉上了床。
    那事后还是李大家的亲自去收拾的,床上元红清清楚楚的,断是做不得假。
    即使如此,贾赦仍不放心,也让人细细打探过赵银姑的人品,赵庄头年轻时伤了身子,膝下也就只有这么一女,疼的如珠如宝,甚至怕继子会分薄了女儿的嫁妆,便硬是说什么也不肯过继,也因此和兄弟父母之间便有些远了。
    赵庄头就此一女,女儿又生的好,便希望她嫁给城里人,别跟他一样做土里刨食的人,对这个女儿也向来管束甚严,一心指望她嫁个好人家,但赵家不过就一土里刨食的,好人家瞧不上,不好的人家他瞧不上,这一来二去的,银姑的婚事便担搁了下来了。
    在银姑未婚先育这事被人发现之前,银姑在庄子里的名声自然也是不错的,不过出了这事之后,各种难听的话都有,林之孝也是废了好一段时间,这才问明了真相。
    贾赦打听到此处,也心里有了点底了,虽然讨厌贾政此人,恨他死前又给他添了麻烦,但总归是他们贾家的骨肉,他们也不好不管,总得留下来养活。
    倒是赵银姑……当真是不好安置了,按着荣国府里的规矩,她既然给贾政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该提作姨娘,但她和贾政无谋无证,算不得贾政的妾,自然也不能算是姨娘了。
    再则,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的爹娘都是贾政这厮害死的,也不见得会乐意留下来,但要让赵银姑就这样走了,莫说贾赦良心不安,还有那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如此一来,贾赦便不免有些为难了。
    对于贾赦的为难,陆昭想也不想的直道:“老爷烦个什么,何不直接问一问人家?”
    要是贾政还在世,说不得人家赵银姑压根就不会留下来,但贾政都已经死了,赵银姑再恨贾政,也不可能到地下找他算帐,况且他瞧那两个孩子被赵银姑养的白白胖胖,可见得赵银姑也不是全然不在乎这两个孩子的。
    是去是留,怕是连赵银姑自个都拿不定主意。
    不过无论如何,这事总是贾政这厮对不起人家,说什么都得尽力赔偿人家才是,要留,他们荣国府自会好生养着她们母子三人,待孩子大了之后,也会分他们一份家产,总能做个小富家翁。
    要走的话,荣国府也会奉上一份嫁妆,帮她说门亲事,让她好好的重新自己的新人生才是。
    贾赦一想也是,便让请了赵银姑、陆昭和贾珠等人过来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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