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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虞菀菀收到来自白玉殿的信笺。
她兴高采烈拆开,?霎时又垮了,对方只字不提她的“亲吻小字条”。
这是个什么意思?拒绝??虞菀菀将那张只写有“明日见”三字的信笺翻来覆去看,没看出玄机。
明天,明什么天?她又没空去白玉殿。虞菀菀刚给涂郦庆完生,以为他明天还要给她写信,慢悠悠往山头走。
一回去,她立刻刷刷动笔。
写什么好呢?虞菀菀想半天,试探问他,过节休沐时要不要来找她玩?她可以给他留屋子。
顺便提了合?山附近有趣的事。
次日晨,收到回信。
虞菀菀刚下第一节课。师弟热络送信来:“师姐,你的信!昨晚分拣时弄错了,现在才给你,抱歉啊。”
虞菀菀摇头,期待拆开。
临近有熟稔的师姐在聊天,神秘兮兮说:“听说南疆出了种苗蛊,子母蛊,中子蛊者会?度渴求中母蛊者的气息,寸步难离。唯?.修能解,否则涕泗横流、浑身酥痒难耐。”
虞菀菀耳朵动了动,努力把精力放到手里的信笺。
旁人困惑:“这不就情蛊??”
“嗯。但这号称“情蛊之王‘呢。”师姐很坦然,“我打听过了没副作用。?修的时候用别有情.趣吧......”
她们声音越来越小,但笑声倒是愈发明朗。虞菀菀?却在看清信的刹那垮了。
信笺只有三行字:
「信笺看完了。
无话可说。
在生气,别找我。」
:“......“
“虞师妹。”刚才聊天的师姐走来,好奇问她,“你上次去过白玉殿吧?玉银族的小公子人怎么样,听说今天来合?宗。”
虞菀菀愣住:“什么?”
师姐:“他?是不是真的和传闻里一样出色?性子好相处??他是真的要进合?宗修炼??”
“我不知道。”虞菀菀攥?信笺,轻轻的,“我不知道他要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是最后知道这事的人?
他………………拒绝了她?
那他上合?山干什么?
虞菀菀拧眉,视线不受控制瞥到《百妖志》讲龙的那页,大喇喇六个字:
「龙性本淫,重欲。」
虽然她感觉薛祈安不完全符合,也想象不出他那样的漂亮模样,毕竟书上还说龙爱热闹呢。
1B......
“对了师姐,”虞菀菀身体前倾,托腮吟吟问,“你方才说的那个情蛊,可不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呀?”
她要去弄来给她的小龙。
合欢宗的招新入门相当自由。薛祈安上了合欢山,登?信息后,负责的弟子便要给他分配住所。
“薛师弟,你喜静的话这里??“
他正要指向舆图时,身侧玉牌亮了亮,像是有人给他?讯。
薛祈安不经意瞥见传讯者开头的“虞”姓。
虞菀菀?
薛祈安不动声色打量面前弟子,神情?淡,眉心却轻轻蹙起。找他干什么?
对面弟子不晓得回了什么,很快放下玉牌,再指向图时已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笑意莫名促狭:“那你住这吧,这确实才是合欢山最安静的位置。”递来进屋禁制的令牌。
薛祈安?住?图位置:“多?。”
院落位于合欢宗正北方。
两侧草木丛生,青叶蔽日,偶有阳光穿透罅隙在林间碎石路投落游弋光斑。四面静悄,连虫鸣鸟叫几不可闻。
他从正北面上山,到门口时,正好见另侧房屋有人出来,往正南下山。
主人模样、送另一人出来的少女很眼熟,热络挥手:“谢谢师姐和我说这么多!”
师姐也笑:“不客气,你加油。
“所以,”出门前师姐忍不住好奇问,“薛小公子?和脾性到底怎么样?“
虞菀菀笑:“不知道,我也不太熟。”
他们打了个照面。
风转着圈从视线间穿行,卷起少女轻扬的乌发。
要不要打个招呼?薛祈安想。
记起方才的话,他轻轻垂睫,又有点不要搭理她。视线却无可避免地沾到少女衣裙露出的那?浅青翘头鞋。
刚才和虞菀菀讲话的师姐已经怔住:“妈耶。”
合欢山弟子都彼此认识。师姐很快猜出他身份,手捂心脏说:“这我得缓缓,名不虚传。”
玉银族是出了名长得好,而这薛小公子脸据说是好中好。他不太常露面,见过的却都说他脸是“三界毫无争议的好”。
过一会儿,师姐目光却波动在挨得极近的两栋房,困惑问:“这不是你住所吗?怎么分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虞菀菀??眉眼,视线正巧落在少年身上,毫不避讳地哼笑,“可能其他房屋满了吧。蛮巧的。”
师姐第一回见她这样的眼神,隐约懂些什么,拍拍她的脑袋:“祝你好运。”
送师姐离开,回来时少年已不在原地,对门房屋?圈。
禁制没开。
虞菀菀一?眉眼,往他的窗子飞奔:“薛......”
窗纹丝不动,一纸之隔,桌边坐着的少年单手托脸,凉淡又温和地向她?弯眉眼,压根不搭理她示意开窗的手势。
虞菀菀气得咬牙。
“薛祈安,你怎么回事!”她怒气冲冲跑进去,直奔刚才窗子对着的房屋。
一进门,又哑然。
坐在窗边的也不是他,是他妖力凝成的幻象,只会微笑。
“我什么怎么回事?”
正主坐在院子里,树荫底的石头上,一腿伸直,一腿屈起,单手托腮懒洋洋看她,像看笑话似的。
虞菀菀想骂他。
恰好来阵风,吹动他额前散落的碎发,无数碎光如星海般悬浮他眸中。那点?痣愈发?丽。
她骂不出口,只能怒瞪。
少年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阴影似浓云般投落,同气息一道将她包裹。
他温声笑:“我和你又不熟。”
3332:“......“
她直接往他背上扑,恼恼地揪他头发,另手掐他胳膊:“好好说话。”
少年轻呵一声,却托住她。
“离我远点。”他偏过脸,碎发轻轻拂过她面颊,嗓音也同风似的温柔,再度吐出冰冷两字,“不熟。”
“你不高兴啦?”虞菀菀扑到他背上后就不恼了,拨他耳朵。
沾着山野凉意的耳尖立时?了。
从小就这样,他哪都是碰碰就红,特别好玩儿。她噗嗤就笑。
这一笑好像谁都没住。
少年那股寒泉般的凉意?尔散去,托她的手勾了下她垂落的指尖:“你刚才说给我听的呢。”
虞菀菀用力点头:“嗯。”
薛祈安:“......”
“你从我背上下来。”他微笑。
虞菀菀痛心疾首:“你连我都背不动?菜就要多练。”
薛祈安冷淡:“哦。”一如既往极难被激怒。
谁也没动,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虞菀菀耳朵贴着他后背,能听见少年胸腔里震动的心跳。
几天没见面啦?一天半。
算不上久别重逢,但也还是开心。
信笺被拒绝的怒恼都不剩。
虞菀菀戳戳他的腰:“不要生气诶。”没被拦住。
“.......“
她赶紧又戳了一下。在少年面无表情的警告中,收回得寸进尺的手。
虞菀菀:“其实是我说不认识的话,一来他们就不会再向我打听你消息了。”
薛祈安:“嗯。”
等了会儿:“二呢?“
虞菀菀去捏他的脸。手被躲开了,她也不生气嘿嘿笑:“不告诉你。”
“......1700.“
薛祈安不惯着她了,松手把人从背上放到地面。
腰侧玉牌突然一阵。虞菀菀掏出来看,是师姐传来的简讯。
师姐:「姐是过来人。玉银族的那位一看就不好搞,是那种会让人伤心的冷淡。」
师姐:「你要不换个人看看呢?拿下他的时间能拿下十个别人了。」
那是嘛。他身上可是她的八年。
虞菀菀单手回,另手仍不死心往少年腰上戳:「师姐放心。」
她只要占有他就好。
不用喜欢。
手又被抓住,掌心一面的皮肉被提起来轻轻捏了一下。
薛祈安:“别老动我腰。
虞菀菀:“别老不让我动你腰。”
薛祈安:“......”
虞菀菀收好玉牌,一本正经和他说:“你知道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是多不容易吗?好腰好脸就要多摸多夸。”
薛祈安都懒得给她眼神:“那你照镜子就行。”
他背对她往回走,衣袂被风扯得摇曳不休,勾勒修长身形。
虞菀菀愣会儿,乐了。
“薛祈安!”
他正往屋里走,闻声侧目:“怎??“背上忽地被重重一撞。
薛祈安眉心一跳,差点被她扑出去,赶忙托住她问:“你又干什么?”
少女?的双螺髻右边些微散开,松垮垮垂落,像她的手一样轻轻挠着他的脖子。
薛祈安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勾了下那截青绿衣摆:“你发髻松了。”
虞菀菀立刻:“那你帮我??“
在合欢山的日子,见到邬绮长老,时常被她笑:“你在合欢宗头发怎么总?这么潦草,和白玉殿时都不像一个人扎的。”
那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扎的。
连绮长老都不晓得,她每回去白玉殿,起床洗漱后就往祈安屋里奔,是要他......扎头发。
扎头发好麻烦嘛。
她想。
虞
薛祈安:“我带了。”
菀菀弄了弄他简单的高马尾:“我去我房里拿绸带吧?你可以编进我的辫子里。”
他为什么会……………虞菀菀很快反应过来,嘿嘿笑。
“好哦。”她说,下颌往他颈窝处一搭,哼哼问,“谢谢你夸我。还有明天来找我一起上课吗?”
少年轻轻“嗯”一声。
过会儿:“我没在夸你。”
………………?找抽吗?
虞
菀菀捏他耳垂,怒瞪。
薛祈安由她捏着,弯弯眉眼笑:“是实话实说。”
那双蓝眸也暖呼呼的。
窖藏怪是民间常见的小妖,专喜偷财宝,又喜将那些财宝主人的家烧了赶走他们。
现在妖族和人族关系和谐许多,能除的大多都是这种妖怪。他们天生顽劣,不伤人,却也不做好事。
登记任?的弟子好奇问:“虞师妹,你怎么想出这任?了?”难度不大,可她以往都懒得出任务。
虞菀菀指了指报酬那行笑:“我喜欢这块玉。”
又不是什么很名贵的玉。弟子不懂,还是说:“好吧。”
他把地址和搭线人都告诉她:“师妹第一次出任务,还是双人搭档稳妥。”
窖藏怪是小妖,修士除这类不伤人的妖时多只是以缚妖索绑起来,丢进专为妖族建造的牢里,以警示。
虞菀菀随意应一声,向他道谢。
“对了,”那师兄倏地扭捏,“虞师妹有没有耳饰可以送我?“
今日是合欢宗很重要的节日。修士可以在今日赠好感对象耳饰以作暗示。师兄这话,已经算是变相表露心意。
“抱歉,没有诶。”虞菀菀歉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垂,礼貌给他留面子,“师兄你瞧,我自己都很少带耳饰。”
她抄着这张纸,快步回自己住所在的山头,进的………………
“薛祈安!”
却是对面的屋子。
她没听到应声,“咦”一声,熟门熟路往他书房走,脑袋向里一探:“你在吗?”
合欢宗术法以女子为主,男修的课相对少很多,她记得薛祈安这会是没课的。
人呢?
门没关,她脑袋横着进去,视线从窗里竖地穿出,在院内看见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
她私下里进他屋都是他同意的。
虞菀菀蹦蹦跳跳往窗边,正要推开,神情微微一滞。
那是个粉衣的合欢宗女修。
“薛师弟,你有兴趣和我组队么?”姑娘低着头,脖颈和耳朵都红透的。
薛祈安乌睫一垂,视线落在窗边投落的熟悉身影,忍不住弯眉眼:“抱歉,没兴趣。”
“理由的话,”他微偏过脸,目光越过窗沿迫不及待往里跳,温声笑说,“我兴趣都在虞师姐身上。”
窗内却又空无一人,好似方才那眼是他的错觉。
对面的姑娘默然片刻。
“祝你好运。”
她竟然露出怜悯的神情:“虞师妹是合欢宗最难搞的一个。长得漂亮的都爱,但也只停留在爱脸的阶段。”
说完,她立刻意识到不妥,赶紧补充:“但这事也正常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找你难道是因为你的内在美吗?当然不。”
她宽慰他:“你比所有人长得都好,那不就是她只爱你了吗?”这撮合态度好似方才示好被拒的是她。
.是吗?
薛祈安拨了拨腰坠的玉牌,乌睫一。他今早好早就醒了,到现在,将近黄昏也没收到她的耳饰。
他强压那股怪异的闷恼,进屋,直奔书房去。
跨进房门的刹那,门沿几道浅蓝色亮光如蛛网般交错腾起。
遮掩气息的术法。
拙劣的、明目张胆的。
薛祈安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由着暖风呼呼席卷,从身后遮覆他的眉眼。
背部一重,有东西重重扑来。
他偏过脸:“你??”
你又做什么?
耳垂突然被含住,湿润而柔软。薛祈安浑身战栗:“虞菀菀!”
“要喊师姐。”她挂在他身后,双手覆着他眉眼,灼热呼吸喷在他脖颈,“这是惩罚。”
他本能想躲,又反应过来她在的位置,强忍着反手托住她。
“什么惩罚?”薛祈安轻压眼皮,嗓音频,人也颇得厉害。
虞菀菀松开耳垂时,他耳尖已经红得好似能滴血。她戳了戳,还好烫。
虞菀菀很高兴地一弯眉眼:“你之前也罚我抄书。”
薛祈安:“......”
很想说这不是一回事,但他到底没吭声,将她往上一托,心平气和的:“我是哪做不好了,需要师姐您罚呢?”
虞菀菀:“你和别人说话!”
怪不得她方才在那看呢。薛祈安忍不住笑:“那你把我关起来得了。
虞菀菀:“可以吗?”
薛祈安想了想:“如果每天都能见到你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很好。他果然很适合那个情蛊。
虞菀菀从他背上跳下来,暂时放过这个话题,勾他的手指:“你为什么来合欢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拒绝的时候也不说重话,语气温柔得像告白,脸还好看,虞菀菀总是不好意思发火。
怀里揣着的纸轻轻飘落。
她弯腰去捡,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更快一步。
“窖藏怪?”他瞥了眼,随意念出声,了然道,“乌瓷古镇那个?听说有富贵人家走水,财货被洗劫一空。”
虞菀菀用力点头。
伸手去接,还没来得及再说,视线里,少年指尖凝起银白光,当着她的面大喇喇往纸上一按。
虞菀菀:………………?
她旁边,属于搭档的位置,自动浮现他的名字。
脸忽然被捏住。
少年强行抬起她的脑袋,哼两声,撞见她眸中困惑时。
他轻轻扬眉,竟有点罕见的飞扬笑意悠悠问:“师姐不和我一起,还想和谁一起呢?”
那点红痣正对着她,妖冶欲滴。
虞
菀菀看得心旌荡漾,再一次恳切的:“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他也再一次微笑:“不可以。
好叭。
虞菀菀也不失落,接过他手里的纸,卷起来作势往怀里收。
忽然间。
趁他不注意,她猛地往前冲,正面双手抱住他,很亲昵的拥抱。
他们很少这样抱。
薛祈安一时愣住,手抬起,停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鼻腔里净是那股甜??柔的橙香。
怀里像是撞进团暖和的太阳。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虞菀菀。
虞菀菀仰起脸,发出问询的鼻音:“嗯?”
风打着转儿从他们间穿过。
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应。
她也暂时抱够,正要松手,忽地被掐着腰,轻轻往他怀里一按,那股极淡的冷空气味彻底包裹她。
青与白的衣袖交叠,像远山与云的一次缠绵邂逅。
“怎、怎么了?”虞菀菀攥紧他衣襟,难免紧张,心跳都莫名急促。
她听见少年极轻地问:“亲吻,要试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