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dingdian365.com,更新快,无弹窗!
虞菀菀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要起来。期间秦叔来过一次,说再有半个时辰就能用膳。
“薛祈安。”她坐起来,勾勾少年的手指问,“你背上的伤,想要处理掉嘛?”
薛祈安微愣:“嗯?”
虞菀菀就掰着手指和他说:“刚才我想了想,回去可以先问合欢宗的医修。如果他们处理不了,我们可以先去长泽。”
“长泽的医修很出名,附近一百里的城也有闻名天下的铸剑师,我给你铸剑也方便。”
“除此之外,南方的云禾、?州医修都蛮出名。不过是不是要看看药修?那也可以去长泽,长泽的药修也厉害……………”
薛祈安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单手支脸,安安静静看她数得一头劲。
“你觉得怎么样?”
虞菀菀说得口干舌燥,双眼亮闪闪地看他,像雨后天霁的湖泊。
薛祈安和她对视,不自觉一弯眉眼:“师姐觉得我这样更漂亮,那就处理掉。”
她之前说过喜欢他漂亮的模样。
“不是说漂不漂亮的问题啦。”
却听她说,脸也被捧住。
少女凑近了,晃晃脑袋认真说:“有疤也很漂亮,没疤也很漂亮,都是你过往的一部分,没有怎样更漂亮的区分。”
“我这么说,一个是因为想找专业人士看看你的旧伤有没有落病根:另一个原因,只是我单纯不高兴看到你受伤而已。”
她眸中落着点他的身影。
薛祈安不动声色往前,直到彻底占据那对黑曜石般的熠熠双眸。
他才骄矜出声:“那师姐之前还说,看见我长胖了,腹肌也没了,难过得痛哭。”
是她看见他过往,胡说八道的那次。
分外淡然的话语,却像在控诉。
虞菀菀有点心虚:“这个不一样。”
他手搭上她的手背,揪了揪她的手指,平平静静问:“不一样在哪?”
“前者会让我心疼,后者会让我火大。”虞菀菀很诚实。
薛祈安反应了一瞬,才将她的前后两件事和“心疼火大”对应起来。
心疼。
他一垂眼帘,长睫微颤,却慢悠悠和她说:“师姐,你就在这讲鬼话吧。”
摆明不太信的模样。
虞菀菀:“......”
她气得抡拳头揍他,看清眼尾那抹艳红的泪痣,又咳一声。手向下,牵住他的手。
仔细想想,小问题啦。鬼话就鬼话嘛。
人鬼恋,啊不妖鬼恋也挺好的。
他漂亮他说什么都对。
少年的肌肤滑?白皙,没碰几下就容易泛红,像是新开桃花的绯色。虞菀菀高高兴兴地摸他手背。
薛祈安指尖一动,极想把手抽回来,到底忍住了。
忽然听见她问:“你知道长明灯吗?”
他目光一闪,避开她的视线:“怎么了?”
虞菀菀:“就问问而已。”
她只是想起不久前看到的片段,不晓得什么时期的她和薛祈安提到“燃灯”的语气。
好像灯一燃,他就得死似的。
这样想着,连那些对话都像临终关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她又说:“长明灯的燃法有什么特别的吗?”
被她攥住的那只手明显一紧。
薛祈安垂睫:“师姐还记得铸四象魂瓶的息壤么?它和息壤类似,都是天界覆灭前的神物。灯燃后,确实能引亡灵还阳,生魂返途。”
“所以长明灯真正的燃法,”他看向她,扬眉一笑,“可能只有和天界有关的那些人知道。”
天界都覆灭了,上哪找有关的人?
虞菀菀以为他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便没再问。
少年却轻轻垂眸,遮住眼底神情。
“对了。”又听她兴高采烈说。
紧攥的手被松开。
薛祈安下意识握拳,好似以此缓解那点不适的空荡。
他撩起眼皮,温声问:“怎么了?”
虞菀菀拉来床边小桌,掏出纸笔哼哼说:“要来列清单吗?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的清单。”
没等他回答,她就又说:“有意见别告诉我。今天你师姐依旧不想听你意见。”
薛祈安忍不住笑:“那我今天也没意见。”
他看她趴在床边,鳖一样地伸长脖子,手也伸得好长在桌面写字,面颊被灯火照得莹白发亮。
这样趴着不累吗?
薛祈安问:“要不师姐你躺着说,我来写?”
刚说完,她已经把纸递给他:“我已经写好三件,轮到你写了。”
薛祈安低头看了眼,失笑:“这都什么啊师姐?”
纸上赫然写着:
逃离世界。
栽种流星。
吃掉月亮。
虞菀菀晃晃脑袋:“当然是我想和你做的独一无二的事。”
“先说好,我是很认真写的。”她觑着他的神情,很不满,“你别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薛祈安:“我没有。”
虞菀菀:“你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
“我只是觉得师姐在讲鬼话。”
“?“
薛祈安:“还不至于到胡说八道的程度。”
CERE:“......“
“我怎么就又讲鬼话了?”她拍案怒起,“我还能给你放个烟花呢。’
薛祈安很乖巧:“好的,那就不是讲鬼话。”
却也没太信。
下一瞬,眼底伸来两只拳头。
没反应过来,忽然听见她很夸张地发出个:“噗!”
那两只拳头猛地五指张开。
这就是......烟花?
短瞬的沉默。
少年别过脸,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是挺像的,不愧是师姐,好厉害。”
那颗红痣都在摇曳不休。
花枝招展。
虞菀菀只能想到这个词。
他接过她递来的纸,很快也写完递回来。虞菀菀低头一看:
看见师姐。
和师姐待着。
做师姐想做的事。
“......“
她时不时从小册子上举一反三,学会讨欢心了?
看得确实很高兴。
系统适时提醒:【好感度:72】
连带发.情期那一遭,共加2个点。她已经很好打发了,竟然觉得好满足。
虞菀菀放下纸:“你不要瞎写呀,我是真有认真想认真写的。到时候才告诉你那些事怎么做。”
却并未第一时间听到应声。
少年别过脸,肘搭在桌边,茶白衣袖流云般垂落,没束蹀躞的外袍也松垮垮搭着。好似仙鹤所化,转瞬腾云去。
“我能想到的有趣就只有这样。”
半晌,他才轻轻的:“遇见师姐,已经是我这些年做过的最有趣的事了。
灯火流转,有瞬明光却怎么也照不到他垂落的另只手掌。他坐在明暗交界处,人也似晦晦然被割裂,陷于光阴里。
虞菀菀竟不晓得说什么,唇张又合,一个字也冒不出来。想起薛家,想起白玉殿,想起那群果冻一样的龙魄。
她忽然扑过去抱住他,勾住他没被照亮的那只手。
薛祈安有点惊讶:“怎么了?”
怀里少女把自己挡得只露个乌黑的脑袋,之前她哭的时候,也是藏起来哭。
他会错了意,捏住她后颈想把人提出来,轻声安抚:“那师姐希望我写什么?我都可以??”
“对不起。”
话语倏地被打断,她闷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在说你连点有趣的事也想不出来。
“你不要不高兴。”她绞紧他衣袖。
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薛祈安很新奇地看她,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扯出衣袖,换上自己的手。
又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勾了勾唇,温和说:“和师姐待着的时候,我不太容易不高兴。”
就连看天道都顺眼很多。
薛明川也成了可以忽视的存在。
虞菀菀低低“喔”一声,又更小声解释:“那样说也没别的坏意思,其实是看到的时候很开心啦,所以有点不太相信。”
薛祈安更奇怪:“为什么会不相信啊?“
他还是伸手,将人从怀里拽出来。她的眼底流金跃动,聚着好多盏灯火。就这会儿,脸也被捂红了。
好漂亮。
就是好漂亮。
他忍不住用指腹一点点描摹她的轮廓,拨开她微乱的碎发,含笑说:“本来就是旁的都不重要,只有师姐重要。”
是刚才,虞菀菀看见他伤时间: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没料到他这样说,虞菀菀不太自在地别过脸:“那我也知道我很重要。地球没了我都要不会转的。”
地球?
薛祈安不知道这是哪。
她极可能是异世来的。地球,是她的家吗?
那她有朝一日会…………回家对吗?
薛祈安垂睫,忽然侧脸摁住她的脑袋。在她反应过来前,低头亲了上去。
不行。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清冽冷香汹汹然袭来,攻城略池之势,侵占她身侧每处地。
虞菀菀之前就被亲好久了。
唇本来还红肿着,他又凑上来,莫名奇妙亲得好凶,那点胀胀的热意卷土重来。
她下意识的,腿就发软。
但又不讨厌和他亲,他亲得越凶时,眉眼里的神情就越多。
更像个活人。很漂亮的样子。
“薛祈安。”等他亲完,虞菀菀才严肃,“我不做了,好累。”
“做什么?”
薛祈安都没第一时间明白她的意思,说完才“喔”一声,抿抿唇。
“师姐,我没那么喜欢做这种事。”
虞菀菀面无表情:“是,你没那么喜欢,你只是做起来时不晓得停。
想起她就来气,怎么说他都不停,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乖。
乌发垂落脖颈痒痒的,她动了动脑袋。
脖子忽然一空,头发被拢起。
薛祈安先注意到她的动作,安静替她整理头发,没再说话了。
半晌,虞菀菀都以为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忽然听他轻声说:
“因为碰到师姐时会很高兴。”
少年扯过她放在一旁的发带,不太熟练地,给她扎了她往日常扎的发髻,嗓音愈发温柔:
“会很深刻感觉到师姐的存在,好像能完全属于我了,什么都能看得清。”
“师姐每时每刻,哭的时候,笑的时候,连咬我的时候都很漂亮。是平日里很少看见的漂亮。”
“所以想多看一点,”
他目光滑到她唇边,像是一点点勾勒她的轮廓,嗓音也和三月春风一样柔和,
“想看看师姐可以到什么程度。”
......?
这、这、这话不合适吧?
虞菀菀闹了个大红脸,手挡着滚烫的面颊去推他:“你好好讲话。”
薛祈安愣了愣:“嗯?”
“我还要怎么好好说话?”他很困惑又诚心地问,“说实话都不可以了吗??”
嘴被一把捂住。
薛祈安掀起眼皮,不解望去。
少女双颊通红,半跪在床榻,居高临下地望来,身影和气息一道柔柔软软地包裹住他。逆着光,眉睫也沾着漂亮的乌金色。
薛祈安目光微动,忍不住拿下她的手,咬了咬她的指尖,又向上亲到手腕。
虞菀菀指尖立刻一缩。
好痒。
她想抽回手,却给扯着向前倒入他怀中,耳朵也被咬住。
听见声轻之又轻的:“喵。”
虞菀菀抬眸,就撞入少年温润含笑的双眸,像噙着江明澄春水。
那点红痣也艳艳绽放,勾人得很。
反应过来时,虞菀菀的手先有想法地揪住他衣襟。
“要不再来一次吧?”
她亲了亲他的红痣,很严肃问:“换我在上面的那种。”
却被推开了。
“不要。”薛祈安没看她,侧过脸慢条斯理整着衣襟,“等会要用午膳了。”
少年眉睫映着烛火的乌金色,像先从眼底燃过火光,一路自上蔓延。
他连?丽轮廓都被勾勒得愈发明显,如精致雕塑般陷于明灭间,浑身都是清冷骄矜的傲劲。
虞菀菀看着,却莫名拳头硬了。
好想揍他。
又实在舍不得对他的脸动手。
“薛祈安。”虞菀菀扑过去,恼恼地用力揉一把他的腰腹,“你有时真挺混账。”
刚才做的时候。
还有现在。
“师姐说是就是吧。”
薛祈安托着她忍不住笑:“我怎样都无所谓,师姐高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