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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颜重复播放那一句语音的第三十九次,她在床上扭成毛毛虫，把被子卷成七扭八歪地，绑在身上。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还是再次拿到手机的时候,从屏幕里看见自己的脸才发现的。
霍倚楼第一次给她发语音。
他声音也好好听,人怎么能这么完美呢？
那一句语音已经被郑重地拖进了收藏夹里,慕颜还得寸进尺:【你以后多给我发几句语音吧，霍倚楼。】
他一时半会儿当然回复不了，霍倚楼每次忙起来，都要小半天。慕颜在床上扭转一番到脱力,这才长叹一声,翻腾起身。
便看见汤嘉的消息。
【颜颜。】
【在。】
慕颜回复完,照着屏幕把头发理好。
【颜颜，你最近实习怎么样呀？】
【挺好的呀。】
汤嘉家里有关系，找了个不错的实习，不过要下学期开始才去。
提起下学期,慕颜又有些惆怅。
现在应该不用担心下学期吧。
亲都亲了两次了。
她又忍不住笑。
和汤嘉有一搭没一搭地小聊了会儿,最后约了明天上午见面。
一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半。
张妍发消息说有个酒局,可能要晚点回来，嘱咐慕颜自己注意安全,晚饭可以点个外卖。
点什么外卖呀？慕颜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把衣柜大门敞开,当然去找霍倚楼呀。
给他一个惊喜好了。慕颜想着，从衣柜里找了一件紫色连衣裙，很快换好衣服。本想再化个妆，可一想到天气这么热,化了也很快脱掉，干脆作罢。
前台已经认得慕颜，和颜悦色还有些慈祥地请她进去。下午的会议开到这会儿还没结束，因此办公区域有些空旷，有专门负责接待的秘书也认得慕颜，和她说，她可以去霍倚楼办公室里等。
慕颜看了眼霍倚楼的办公室，和会议室之间的距离，好远……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在外面等。
这样就可以等他一出来就见到。
秘书姐姐说，他们这会大概要开到下班。刚好，下了班，可以一起去吃饭。吃什么还没想好，反正和霍倚楼一起吃，吃什么都可以。
座椅是可以转动的，慕颜玩了会儿手机，又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玩不下去手机，索性双脚都踩在椅子的搭脚上，转着座椅打发时间。
霍倚楼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看见慕颜。
一瞬间还以为是幻觉。
但仔细一想，他除了洁癖有些问题，也没到能出现幻觉的时候。
所以……是真的。
是因为开会，所以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吗？
慕颜听见动静，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斜挎的包带拉正到身前，看着他们走过去，她就停在一边。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缓地走近霍倚楼问:“下班了吗？去吃饭吗？”
很寻常的语调。
一切和以往都没什么不一样。
但是因为出门那一眼的惊讶，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实在是很勇往直前，在打破别人的生活常态这种方面。
也有可能是因为开了一下午的会，脑子昏昏。
……
霍倚楼:“怎么突然过来了？”
慕颜如实回答，最后问他吃什么。
霍倚楼看向外面依旧火辣的太阳，想起她发的照片，视线不自觉去找她晒红的那一块。已经消了很多，其实看不太出来了。从认识至今，她的娇弱程度一次比一次超乎他的预料。
“嗯……”霍倚楼沉吟着，真皮皮鞋的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响一路进了办公室。
玻璃门缓慢而无声地合上，霍倚楼让她自己坐。慕颜偏头张望，从他桌角看见消毒喷雾，给自己周身喷了一遍，这才坐下。
“你想吃什么？”霍倚楼把会议资料做个收尾。
慕颜摇头:“我都行啦。”
“都行……那就牛排吧。”霍倚楼把东西整理好，收进文件夹，思绪忽然打岔。
她还真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独立，又在一点也没有意外的地方粘人……
但总归和他一开始的想象不同。
“好呀。”慕颜乖巧地点头，盯着霍倚楼看。
霍倚楼注意到她的视线，以为她是着急，解释:“再给我十分钟。”
慕颜连忙摇头:“没事，不急，二十分钟也可以。我就是随便看看。”
……
随便看看。
经常出现在商场里的一句话，现在用在他身上。
霍倚楼从文件堆里抬头，看她一眼。
慕颜眨着眼，怎……怎么了？
只是两秒钟，他又重新低下头去，手上动作明显加快了一点。
于是八分钟之后，二人站在电梯门口。
跳动的红色数字一直在变，慕颜手指磋磨着包的窄带，吞咽口水，显然有些紧张。
她伸出手，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而后一鼓作气，勾住了他的指尖。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