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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烟粉赤心蝶爬上来的时候，陆道霜的眼神就已经凝固了。
她站在陆仞身后，眼睛一眨也不眨眼地盯着那道身影。
尽管烟心的身上一身血污，破破烂烂，但她身上就好像有种非同寻常的魔力一样，死死吸引着陆道霜的视线。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怦怦跳。
这女子必定是妖兽，而且还是虫系妖兽，否则她的心脏绝不会有如此同源的欣喜和渴望。
陆道霜早年垂死，心脏被仇人掏空，陆仞寻了一枚合适的蝶妖心脏为她换心。
也就是从那以后，陆道霜走上了蛊虫一道。
她唇角嗫嚅，走到陆仞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家主……我想要她！”
陆道霜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兴奋与执拗。
她的契约名额还有空缺，若是有了这只烟粉赤心蝶的帮助，说不定能试着补足她还没有祭炼成功的本命蛊！
想到这里，她眼眸中的偏执更深，几乎化为一潭黑沉。
若是本命蛊祭炼成功，她就有能够挤进百岁榜的机会，能够跟上家主的脚步，哪怕只是一点。
陆仞本没想好怎么对待这只小蝴蝶，此时倒是心中有了点想法，含笑轻抚陆道霜。
“可。”
待烟心上前来的时候，陆仞毫不犹豫，开门见山：“你可愿成为我陆家小辈的契约者？”
烟心顿时一愣。
她下意识被激得生起防备之心。
别忘了，那秃驴也是这样问的，她不愿意，结果被镇压了千万年，才终于破关而出。
烟心心中叫苦连天。
不会吧？又是一个九方老秃驴！？
她却不敢硬碰硬，只能咬牙承受着身上越发凝重的压迫力，勉强开口问：“烟心敢问前辈，是谁要与我契约？”
陆道霜得到陆仞的许可，上前一步，认真道：“前辈，我名陆道霜，想与您签订平等契约。”
“我今年二十岁有三，紫府七阶，灵根饱满，可为上品，背靠东州陆家，乃是嫡系之一，得至圣强者教诲，修蛊虫一道，已有本命蛊在祭炼。”
“我心中有一颗蝶心，是一位返祖上古蝶妖青冥幽蝶前辈赠予我，族库中还有两滴上古蝶妖之精血，叒前辈愿与我契约，我愿意为前辈兑换其中一滴，助前辈恢复伤势。”
她说得认真，烟心的态度也慢慢软化，散去了防备的尖刺。
而且，那滴精血，也确实让她心动。
谁不想返祖呢？
只是烟心还心有余悸看向陆仞，缓缓开口问道：“她……确实不错，但我有两个问题，希望前辈能回答我。”
陆仞不置可否，缓缓点头。
烟心始终都谦卑谦逊，并不存在冒犯，契约本就是双重选择，态度没有问题。
当然，陆仞是不在双重选择范围内的。
烟心紧张道：“第一，我想问前辈，陆家是什么家族？有什么背景？”
“我并非嫌弃……而是我之前树敌众多，现在估计还有许多人没死，若是前辈家族式微，我便不能与您家中族人契约，不能恩将仇报。”
“第二，前辈是否与佛门相关？与九方有血缘关系？”
“我与佛门不共戴天之仇，与九方更甚！若前辈相关，恕我难以从命！”
她问的都是最基础的问题，陆仞看了一眼陆道霜，陆道霜立刻拱手接过话茬。
“前辈，这种问题无须问我们家主，我便能回您。”
“第一，我陆家乃是东州万仞城的大家族，执掌万仞城，万宗不敢来犯！家主更是不足百岁，稳稳压在百岁榜榜首，实力已达至圣，更有多位炼丹，炼器大师坐镇！”
“第二，我陆家只是陆家，不属于佛门，更不属于道门，至于什么九方和尚，更是听都没听过。”
烟心也是问了以后才突然想起来，陆仞必定不可能和九方有关系，否则也不会灭了九方残魂。
她先是心中松了口气，随后又忽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猛然提高音量。
“等等，你说什么？！”
“不足百岁？”
她震惊到猛地扭头，望向陆仞，险些把脖子扭了。
不足百岁的至圣，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吧！
像她也是风光过的人物，可是从未见过有任何天才能够达到陆仞的程度，而且还能执掌一城。
烟心心神震动不已。
若是能和这样的人物契约……
她眼神陡然变了，充满热情，但是烟心话都没来得及说，旁边在陆仞上来的时候便身形缩小，飞在一边的穷奇顿时不干了。
他好似察觉到了一般，猛地扑过来。
“吼！滚开！别想跟老子抢主人！”
穷奇眼神防备，明明拟态只有巴掌大的一点，但是在他开口怒吼时，烟心仿佛看见了遮天蔽日的穷奇凶兽虚影，将狰狞的明黄眼神投来，穿梭过时间空间，刺破到她身上。
“啊！”
她惨叫一声，唇边溢出鲜血，瞬间不敢有其他任何心思。
穷奇！
居然是已经迈入成年期的凶兽穷奇！
即便是拟态只有那么一点，烟心也根本不敢冒犯，死死咬住苍白的嘴唇，欲哭无泪。
她现在不觉得自己的仇家多是问题了。
仇家再多，能有穷奇仇家多吗？
生怕自己被穷奇一口吃了，烟心忙紧紧拉住陆道霜的手，双眼含泪：“我愿意！我们快点契约吧！现在就契约！”
她现在觉得陆道霜就是最好的契约者！
没有之一！
穷奇从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气，轻飘飘飞落到陆仞肩膀上站定，对这只小蝴蝶不屑一顾。
就这，还想跟他抢主人？
等二人契约完成之后，烟心实在虚弱，一头钻进陆道霜的灵兽袋养伤，陆道霜抬头笑望陆仞，显露出极其甜蜜的乖巧笑容。
“多谢家主帮道霜达成所愿！”
她的眼睛像是猫儿一样，和鱼若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想起鱼若薇，陆道霜心中微微一顿，随即哂笑不屑。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鱼若薇呢。
若不是她不知好歹，自己又怎么能够出头？
如今的一切，可都是鱼若薇曾经享受的待遇，现在，都是她的！
陆道霜眸中划过陆家人特有的执拗与疯狂。
既然是她的，就绝不可能拱手相让，她定会死死跟在家主身后，做最完美的下属，小辈，女儿……
想着，陆道霜笑容更甜，脚步轻快跟上陆仞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