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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感觉到他的手指压着嘴唇的力道很重。
现在才感觉出来，他是真的在生气。
气她破罐破摔自甘堕落么？
林鸢突然笑了。
倔的人有时候做起决定来，也比想象中的容易。
她的舌尖很轻地舔过他的手指，感受到对方呼吸变重，看过来的视线变得沉甸甸的，藏着掩饰不住的欲念。
段祈野抽回了手，指尖上带着石榴的黏腻和潮湿。
这次的嘴巴没有被堵住了，林鸢的声音变得清晰：“我觉得，如果是你，可以考虑。”
段祈野垂眸看她：“什么意思？”
林鸢往后靠，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一只懒散的猫：“我被抢角色代言的时候就在想，孤军奋战的确是很辛苦，如果可以走捷径，未尝不可以。”
她看着对方微变的表情，继续道：“我们再复合没可能，但你是个不错的选择，有钱有资源有魄力，如果你想要有个人来解决生理需求，我可以。”
再复合没可能。
段祈野轻嗤：“跟我就不觉得被糟蹋了？”
林鸢缓慢眨了下眼：“跟你，还不定是谁吃亏。”
段祈野这回是彻底被气笑：“后台那天，你躲我都来不及，不想跟我有任何牵扯。”
林鸢嗯了声：“突然想通了，不那么执念于过去，豁然开朗，是不是？”
段祈野脸色变得很沉。
林鸢之前的逃避，矛盾，划清界限，都让他觉得大概还有旧情作祟。
她反应越大，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越重。
而今天这番话几乎就代表着，她对于曾经的那一段已经翻篇，不会再因此有任何的尴尬和困扰，他们可以毫无芥蒂的像是在酒吧里偶遇看对眼一夜情的陌生人。
段祈野沉声：“你真这么想？”
林鸢拿起桌上的合同，语气仍然轻快：“嗯，就这样，笔在哪，我现在就签。”
“我不想跟你交易这个。”段祈野把那叠纸抽回。
“那欠你这么大的人情，我怎么还？”林鸢说，“我是很厌恶潜规则，不过....我们俩这是特殊情况，另当别论。”
真的挺怪的。
他们俩居然能心平气和的语气聊这个，毫无暧昧的氛围，更像是在谈一件公事。
段祈野皱眉，转过身看她：“你是不是被温诗宜刺激了？脑子进水？”
林鸢仰头，睫毛在灯光下显得很是纤长。
她想了想：“算是吧，这几天我挺委屈的，毕业后在剧团三年到现在，我自认每一步都很扎实，但还是轻而易举被人翘了角色。我仍然不想接受沈砚，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居高临下的欺辱我，但你不一样。”
段祈野眸光很轻地闪动了下。
林鸢伸手把合同上的皱褶抚平：“跟你的话，我不亏。就像那天你说的，独立自主的女性并非就是完全排斥男人的帮助，而且我一焦虑就需要疏解，这也是帮助的一种，还是我占你便宜。”
她原本不想跟段祈野有任何的瓜葛。
但沈砚的话让她醍醐灌顶，只是躲在自己的城堡里没有用，路已经被堵死了，她得反击，段祈野就是最好的跳板。
段祈野气笑：“真把我当鸭了是吧。”
林鸢反问：“不然你图什么？”
过去零碎的时光从他们彼此之间飞快闪过，当初喂石榴的画面还在眼前，而眼前石榴仍然是石榴，却不再是同一碗。
段祈野盯着她看了快一分钟，突然笑了下：“行，那这段关系结束，我说了算。”
他转身从书房里拿出一支钢笔，啪嗒一声放在茶几上：“签。”
林鸢被他此刻的表情看得心里发毛。
她是很了解段祈野的，以前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观察这位冷脸哥的表情变化，嘴唇变化一厘米都能看出差别，如果说刚才只是微微情绪波动，现在就是真的在发火边缘。
但签字的手很利落。
段祈野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把人推倒在了沙发里，换回了对方一声惊呼。
他们骤然贴得很近，沙发塌陷。
他扣着她的手腕，低头靠近，语气淡淡：“怎么，不是要潜规则，这就受不了了。”
林鸢呼吸不稳：“不是，你好歹打声招呼。”
段祈野的胸膛压着她的柔软，两个人的心跳都乱得剧烈。
他没说话，更低了些，嘴唇几乎要碰上她的唇。
林鸢抬手挡住：“不许接吻。”
段祈野的嘴唇落在了她的手背，对方再躲，他又偏执靠过去：“不许接吻？”
“接吻是情侣做的事，我们又不是。”林鸢声音轻了些，“除了这个，别的我没有什么忌讳。”
她真的很知道说哪句话能让人生气。
段祈野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转向一边，嘴唇落在颈边，重重吮吸，报复似的。
林鸢只觉得浑身都热得要起火。
她恍惚地盯着客厅上天花板上的灯，手指在他后背的衣服上抓出褶皱：“轻点。”
“轻不了，现在反悔来得及。”段祈野说。
“不反悔。”林鸢决定的事比他更倔。
于是感觉到颈侧的皮肤被叼起，磨碾，很凶的亲法，但在她已经逐渐习惯这个节奏之后，又骤然变轻，成了缠绵的吻颈。
林鸢有点受不了了。
她呼吸变得很急，伸手想要推开，手腕却被扣得很紧，动弹不得。
段祈野的声音混着浓重的欲：“不反悔？”
林鸢咬紧嘴唇，又松开：“不。”
然后感觉到那双手，那只学生时代转过篮球的手，曾经掠过她身上每一寸的手，后来签过无数个重要文件的手，此刻堂而皇之的闯入她的衣服下摆。
林鸢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像心跳，但是比心跳更急。
好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段祈野，有人敲门。”
段祈野动作没停。
林鸢声音更急了些，挣扎要起：“真的有人。”
段祈野这才慢吞吞从她的颈窝里抬起，他垂眸，看她通红的脸，涨潮的欲色，眼底晃着被自己亲手勾起的请潮，笑了下。
像是在在嘲讽她的嘴硬，本能却很诚实。
他起身，替她把掀开的衣服下摆上的褶皱扯平：“去次卧待会儿，左边拐角，你在这儿都不方便。”
林鸢也这么想，利落起身，火速带上门。
她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拿冷水泼在脸上降温，好一会儿，乱掉的呼吸才重新平稳。
再出去的时候，听到来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很熟。
“你让林鸢当你的女主角，怎么想的？”女声带着质问，开门见山。
“没怎么想。”段祈野声音懒懒的，“她适合，就用了。”
“你舅舅都选好了人，你非要对着干？”那声音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你是不是余情未了，还想跟她旧情复燃？”
林鸢站直了身子。
想起来了，这声音，段祈野的妈妈，程允芝。
段祈野回答的声音很低，听不太清，只零星几个字，和一句“你别管”。
程允芝显然在气头上，音量不小：“我告诉你，谁都可以，林鸢不行。同样的错误你还想犯第二次吗段祈野，她想借你上位你看不出来？全天下就你最蠢，到时候事业名声给你毁得一干二净。”
段祈野嗯了声：“我无所谓。”
“我看你是失忆把脑子也一起丢了。”程允芝咬牙切齿出声，“换人。”
“合同已经签了。”段祈野说。
“赔她违约金，换人。”
“妈，你到底在怕什么？一个林鸢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我选林鸢，是看过她的试戏，了解她的业务能力，扮相性格和女主也很贴合，站在专业的角度上做出了我觉得最好的选择。”
“你是在质疑我的水准，还是觉得你儿子是一个纯粹精虫上脑的傻逼？”
啪嗒一声，段祈野点燃了烟。
这回换程允芝沉默。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白家的小女儿想见你，帮你约了下周见面，合适的话.......”
“不合适。”段祈野想都没想。
“你见都没见，怎么知道不合适，也该考虑结婚了。”程允芝语气强势，“你不想接手家里，也没拦着你，总归做点让我们高兴的事。”
段祈野懒得理她。
程允芝又说：“白小姐刚回来，要不让她住到你隔壁，培养培养感情？我们都把她当你未婚妻看的。”
段祈野觉得好笑：“未婚妻？那这位未婚妻能接受我在外面乱搞吗？”
“段祈野！”程允芝大声叫他名字。
“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花边新闻也不少，我怕白小姐觉得被羞辱，到时候白总也跟着不开心。”段祈野语气轻松。
“你真是胡闹，想气死我是吗？”
“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说了我的意见，你不接受，那我也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很合理吧。”
程允芝只是落下一句：“下周，你必须跟她见面，不然，你这戏别想好好拍完。”
而后，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带着怒火。
段祈野慢悠悠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对着次卧那边：“出来吧，别听了。”
林鸢踩着拖鞋出去，撇唇道：“我没故意偷听，你妈说话声音很大。”
“过来。”段祈野坐上沙发，半靠着椅背，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松弛，“把刚没做完的事做完。”
林鸢站在原地没动。
段祈野挑眉：“怎么，你怕我妈？刚不是非要倔着跟我玩潜规则的游戏？”
“你要是不去见白小姐，我们的戏真的不能好好拍？”林鸢反问。
段祈野：“.........”
林鸢走过去，站到他跟前，手掌在他脸上很轻地拍了下：“你会去吧，我们做了交易，你可不能把我的电影处女座搅黄。”
真的很无情。
程允芝刚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林鸢的确是想要借着自己上位，但那又如何，他愿意给。
段祈野伸手一拽，把人重新拽回了自己的腿上。
手掌顺着她的衣服下摆重新滑进去，一寸一寸，把玩她的细腰：“看来林小姐心意已决。”
林鸢嗯了声，这回更配合了些，整个人柔软无骨地伏在他的肩头。
段祈野掐住了她，胸前的布料被大手撑出变换的弧度。
林鸢也跟他较劲，甚至微微挺起，顺从他的动作。
太久没有被他碰过，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撩拨，她已经溃不成军。
段祈野惩罚似的加重了力道，低声问：“让我去跟别人相亲？弄回来一未婚妻，你真成地下情人了？”
林鸢撑着他的肩头起身，跟他四目相对，她的脸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是刚才弄出来的。
黑色的眼底被灯光照得很亮。
段祈野挑眉：“不乐意就别提。”
林鸢笑了，看起来生动又明艳。
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还击似的在他的侧颈咬了一口，口红留下鲜艳的咬痕。
声音轻飘飘的，像钩子钩穿人的心脏：“不啊，那我只会觉得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