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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什么林安弑母的消息,众人不约而同下意识的挖了挖耳朵,莫非今天天气太好,风太大,大家耳花了吗?
就连苏州衙役自个都是一副无奈之色,“那老族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那怕知道不可能,还是得请林安去过过场吧。
旁人只道老族长夫妇是急了,病急乱投医,只当老族长夫妇在发疯,但林安和王熙凤却瞬间白了脸,即使王熙凤已经尽力镇定了,但这脸色也着实不好,林安就更别提了,那脸色简直白的像鬼一样。
苏州衙役道了个恼,客气说道:“林大人请!”
林安惨白着脸走了两步,接着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众人吓了一跳,人人都知道林安的身子骨已经被毒坏了,不过万没想到连请他上个堂过个场都不成。
那年轻的衙役着实被吓到了,连忙道:“不过是走个过场,犯不着这样晕了吧。”
“你懂什么!”另外一个年纪略大些的衙役明了道:“这读书人都是好面子的,说不定是因为伤了名声而被气晕的。”
陆昭一把脉,便忍不住微微皱眉,再瞧着王熙凤虽然尽力镇定,但难掩担忧的模样,陆昭心下微沉。
林明玉最是着急,忍不住开口问道:“瑚大哥,林安大哥他……”
“一时情绪激动罢了,不妨事的。”陆昭淡淡道:“不过他今日说什么也不便上堂了,还请知府帮着说上一声,就说林安余毒未清,一时间上不得堂,请他们再宽限数日。”
“这是自然!”衙役没口子的应下,连忙回去回话不提。
陆昭让人熬了一大碗浓浓的参汤给林安服下,林安这才悠悠转醒,尝到嘴里的参味,他忍不住叹道:“何苦在我这个废人身上花银子。”
参汤里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味参,先前为了给他吊命,着实花销了不少,家里都快空了,全靠着王熙凤的嫁妆撑着,不过是区区小病,何必用上什么参呢。
“你胡说些什么!”王熙凤气的用力一拍林安,嗔道:“老娘的银子,我爱怎么用便怎么用,你给我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到后来,王熙凤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以前还想着什么荣华富贵,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的丈夫好好活着。
林安握住王熙凤的手长叹,低声道:“为夫此行一去,生死难料,以后……三个孩子便得靠着你了。”
说起来,是他对不住凤辣子,她嫁给他的这些年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反而跟着他着实遇上了不少事儿,当真是苦了她了。
王熙凤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瞧着林安只剩一口气的模样,顿时心中一酸,默默地低头抹泪,她不怕什么老族长,就怕这事又勾起了林安的心魔,让他放弃了自个儿。
林安温言劝了几句,他没想到老族长知道的竟然比他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虽说他母亲当年是服了堕胎药血尽而亡,并非他有意弑母,而且当时事出有因,他母亲死在他手上总是事实,弑母乃是逆伦重罪,此行一去,他林安必死无疑,唯一担忧的便是妻女和承宗。
他顿了顿对陆昭求道:“陆大人,我林安无能护不住妻小,承宗绝对不能落入他们手上,还有熙凤……恳请大人带她们回京城,避一避林氏宗族。”
荣国府再强,终究远水救不了近火,在江南一带,宗族的力量极大,既使是官府都不好管了,事到如今,他只有把妻女送回京城,只有在天子脚下,才不怕林族长以宗族之力来强押他的妻女。
陆昭连忙道:“还没到这一步。”
事实上,他也有意把林安一家子在这事之后调离苏州,省得麻烦,毕竟走了一个林族长,还有另外一个林族长,这人的贪婪之心不变,林安家在此处总是难以安生。
不过……
陆昭顿了顿,先把明玉、承宗等人打发下去,见人都散了,这才低声问道:“你母亲的死……当真有问题?”
林安脸色微白,咬紧下唇不肯说。
陆昭没好气道:“你就直接说了吧,你说了,咱们或许还能想想办法来帮帮你,可你不说,咱们就当真不知从何来帮你了。”
瞧着林安的模样,便知道这弑母一事恐怕有几分真,不过以林安的性子,不似那种会因为受不了母亲的疯颠而忍不住痛下杀手之人。
而且就他所知,林安家里多少有些薄产,其母过逝之时,祖母仍旧健在,乡下人工不贵,顾个人来照顾其母也非难事,犯不着痛下杀手,这事怕是另有内情。
陆昭顿了顿又道:“而且就我所知,老族长已经让人起棺了。”
这老族长当真是痛下决心了,未经林安的允许,便就把林母的棺材给起了,要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老族长也不会去起了林母的棺,既使林安想隐暪,只怕也暪不了多少。
一听到亡母死后还不得安宁,林安当下大怒,“老贼怎敢!”
陆昭直言道:“你是被告,而他总归是林家族长,林家宗族本就是偏着他的,况且他又找了你舅舅他们,有了娘家人的允许,自然可以越过你这个儿子起棺了。”
陆昭微微一叹,虽说林母死因成谜,不过林安是林母唯一的子嗣,按说无林安的允许不得起棺,不过林母的情况特殊,按着老族长所言,她是死在林安的手上,自然林安的话便算不得准,再加上林母娘家人都不反对,起棺也不是什么难事。
由此可见,老族长也是精心准备了许久,要不然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准备好。
陆昭顿了顿又道:“听说……苏州府尹也是查出了些什么,这才会请你过堂!”
若非如此,以苏州府尹的性子,那会理会老族长夫妇的颠狂之举。
王熙凤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拉着林安的衣袖,她虽然没说半个字,但那眼神已经蕴含着千言万语,望着这般的妻子,林安也心下一软,沉默许久之后,才低声把亡母生前之事给交待了。
事关亡母名节,如果不是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他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此事。
听完林安所言,就连陆昭也不由得一怒,“这些人也未免太过了!”
欺负孤儿寡母,还搞出了强x,因奸成孕!也未免太没有王法了。
林安苦笑,“江南一带吃绝户的事情本就较其他地方严重,我家虽然不是绝户,但我年幼护不住家人,我母亲又……”
林安无奈摇头,最后叹道:“要不是不愿意见我母亲被沉塘,我也不至于大着胆子给我母堕胎!”
他母亲是寡妇,寡妇有孕,这岂不是成了笑话,以林家的家风必定会让他母亲沉塘,他母亲虽然傻了,但总归是他母亲,他自然是不希望母亲没了的,那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事给掩下去,于是乎,他便想给母亲堕胎了,那知道这药效强了点,以至于母亲血尽而亡。
陆昭越听越是感到疑惑,“按你说,这林家的家风算是不错,怎么会出欺负寡妇的二流子?”
林安苦笑一下,无奈道:“我所居住的村里也不是只有林家人的,还有其他姓氏的人,况且……”
林家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家风比起其他地方好些,村子里还有族学,凭心而论也算不得差了,不然当年又怎么会让林如海瞧上,连了宗,不过再好的家族,总是会出一些老鼠屎。
他顿了顿又道:“自知道这事之后,村中的二流子或多或少都被我教训过了,按说不能再欺负我娘才是,不过我娘还是……”林安沉默许久,直言道:“只怕是林氏族人,所以后来我便也不再让我娘出去了。”
陆昭微微挑眉,看不出来林安倒是个狠的,不然也不会用了‘不能’,而非‘不敢’,可见得那些二流子都被他给废了。
他微微皱眉,“这事想来村子里知道的也不多吧。”
要是知道的多了,当年林安压根没机会来到林如海跟前。
林安微微点头,“那群二流子‘不能’再乱说话了。”
林安又用了句‘不能’,可见得那时他当真是下了狠手了。
至于后来欺负他娘的林家人,他因为不知道是谁,也无法废了他,不过想来那人也不敢乱说话。
族中对于失贞之女固然苛刻,但对付这等子没脸没皮的恶人更加狠绝,那人想来也是知道这规矩的,不然把这事揭了出来,他娘固然是死定了,那人也绝对是个死字。
陆昭的眉头越发深锁,“既然如此,老族长又如何得知?而且你和你娘堕胎之事应该是秘密为之,老族长又怎么会知道?”
林安皱眉思索,越想脸色越发阴冷。
“另外……”陆昭忍不住疑惑问道:“你当时又怎么知道你娘有了孕?”
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是他,在初初知道安宁有了兰哥儿的时候也曾经犯过傻,他那时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快上百岁了,还不是一样照犯傻,那时的林安还是个孩子吧,怎么会知道呢?
虽说时日一长,必定可以发现一些,不过到了那时,林安怕也不能用堕胎这个方法来把林母腹中的孽种给解决了。
“是族长夫人说──”
林安的声音嘠然而止,他整个人抖的厉害,既使是陆昭等人,也可以看得出他内心的激动,王熙凤则是心疼的握着他的手。
林安的脑海里尽是一片空白,因为罪恶感,这些年来他丝毫不敢回想母亲死亡之事,如今细想,一分析,便发现了许多他以前不曾细想的问题,当时他因为母亲血流不止,下意识的恐惧害怕,匆匆收葬了他母亲,好些事儿不曾细想,如今一细想,便发觉处处都不对劲。
他当时怕他娘受了欺负,大多时候是把他娘给关在家里,不见外人,族长夫人自持身份,平时也不会到他们这疯子窝来,怎么会突然到他家里跟他说了那么一堆话,莫非……
最后……陆昭发出灵魂烤问,“你给你娘用的药,是谁给你的?”
林安沉默不语,不过瞧着林安的神情,陆昭也能猜出一二,果然……许久之后,才听见林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老族长夫人!”
老族长夫人虽然没有明着给他药,不过买药的路子是她给的,还一直撺掇着他给她娘堕胎,这事绝对和老族长夫人有关。
“无论如何,事隔那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你娘都化为枯骨了,要查什么真相是不可能了,不过老族长竟然敢把这事揭开来,又让人起棺,再加上苏州府衙里透出来的消息,你娘的死因绝对没有这么单纯,只怕你娘并非是你所想的,只是因为堕胎不慎,血尽而亡!”
陆昭微微沉吟,要不是知道时间不对,他还真想拿根烟出来抽一抽,冷静一下,从老族长二话不说拿这件事来威胁林安,再听林安描述当年之事,如果老族长夫妻和林安生母惨死之事无关,他的姓就倒过来写。
陆昭可是从末世而来的,对人体再了解也不过了,而且末世旁的不多,尸骨最多,比人类还要多的多,他在末世那些年里,见到最多的,莫过于尸体。
林母都死了几十年了,如果当真是因为堕胎不慎,血尽而亡,这种死因,以目前的验尸技术是不可能从一具死了几十年的尸骨上查觉出一二的,所以老族长那么有信心开棺,只怕……死因并不单纯。
老族长夫妇很明显掺和了这事,而且按陆昭来看,只怕欺负林安他娘的,还有老族长一家子里的人,要不,林老族长直接直接把林安他娘沉塘就算了,犯不着私下搞这么多事出来。
与其说他是为了维护林安一家子,还不如说他是试图隐藏些什么。
陆昭缓缓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安抚住了险些要提剑砍人的林安,沉吟道:“事隔多年,只怕已经没有什么可靠的物证了,不过想来人证还是有的,就看你敢不敢拼一拼了。”
三木之下,缘何不求,老族长身上有个秀才的功名,不好刑求,不过他老婆可不是,只不过要废些手段罢了。
林安眼眸微沉,以前他痛恨着害死他娘的自己,恨不得自己死了,好给他娘填命,而如今……
林安冷声道:“我要给我娘讨个公道!”
“即使牺牲你眼下的官位,甚至名声受损?”陆昭直接给林安浇了一盆冷水,意有所指的望了王熙凤一眼,“现在的你可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了。”
林安还有两个女儿,林母虽然是受害者,但世道对女子最是苛刻,一个不好,怕是两个孩子都会受到影响。
以元春为例,她又何尝做错了些什么?但就因为有贾政和王夫人这对父母,这婚事上便出乎意料之外的艰难。
林安微微点头,同时也苦笑道:“陆大哥也不必劝我,其实我除了这条路之外,也别无他路了。”
他不想死,也就只能拼上一拼了。
隔日一早,当苏州府衙役再来拿人的时候,林安在陆昭的陪同之下去了苏州府衙,果然,林母是死于砒/霜剧毒之下,林母的尸体虽然已经烂成骨头,但砒/霜剧毒在其骨头上留下痕迹,见着那焦黑的尸骨,林安便忍不住当场落泪。
他在亡母尸骸前连连磕头,泣道:“母亲!儿子竟然不知道你死的如此冤枉!”
原来他娘不是因为堕胎不慎而惨死,竟然是中了剧毒!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全然不知道!
林安悲愤之下,抱尸痛哭,苏州府尹也忍不住同情了起来,要论倒楣,怕是无人能及得上林安。
虽然林母的确是死的不明不白,不过从林安的神情来看,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事的,苏州府尹审过的案子多了,一瞧林安的模样,便知道他绝对不知道其母是横死的。
官场中向来不缺聪明人,陆昭能够想到的,苏州府尹自然也想到了,甚至跟陆昭一样疑心起老族长夫妇了。
毕竟老族长夫妇异口同声的说是林安弑母,但他们却能把这事给知道的如此清楚,说不定其实下手的人是老族长夫妇也不定,要不他们怎么会如此清楚呢?
再则,说句不好听的,这老族长夫妇可是有着前车之鉴啊。像先前林安中酒毒一事,老族长夫妇要是真不知道才有鬼,他先前没去计较,只不过是因着隐暪不报算不得大罪,另外念他们年纪大了,便放过他们一马罢了。
不过弄死林安,还可以说是为了吃绝户兼抢夺林承宗的抚养权,那么大的银钱,也怪不得老族长一家子心动,不过毒死林母,又能带给他们什么好处?
反倒是林安处倒是颇有理由,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林母早年疯颠,处处得要人照料,说不得林安便是不耐再继续照顾林母,这才毒杀了其母也不定。
苏州府尹思前想后,总觉得林安的嫌疑大了些,是以才会顺着老族长的意思,请林安上堂。
果然一到堂上,知道林母死因并不单纯之后,林安这第一件事便是状告老族长夫人暗害其母。
虽然事隔多年,已无事证,但老族长夫人就是最好的人证。
饶是老族长都没有想到,林安竟然会这么狠,直接求苏州府尹审问老族长夫人。
苏州府尹看着老族长夫人的年纪,一时间也有些迟疑,“林安!你可确定?”
怎么说老族长夫人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要是刑求的话,且不说一个不好老族长夫人便没了性命,再则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怕是不只是林安,就连他的名声也都毁了。
“是的!”林安面容微冷,“如有任何闪失,林安愿一力承担,只求为家母讨个公道。”
苏州府尹瞧着林安瘦的不成人形的模样,原本合身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顿时空荡荡的,再想着先前所听闻的什么林安命不久矣之言,苏州府尹一叹,也同意道:“好吧!”
他眼眸一利,“来人,先审林郭氏(老族长夫人)!”
老族长夫人顿时惊慌了起来,“为什么要先审我?明明杀了林安娘的是林安自个,他弑母啊!大人怎么不先审他?”
这板子应该要先打在林安身上才是。
林氏宗族势大,加上此案又是人伦大案,来旁听的人着实不少,其中更是混了好些林氏人,一听到老族长夫人这样说,好些林家人便鼓燥着骂道:
“对!先审林安!”
“官官相护,苍天不公啊!”
一时间,整个大堂上闹的厉害,所谓众怒难犯,苏州府尹不免也犹豫了,陆昭见状,趁苏州府尹尚未开口前,拱手道:“大人,在下是外官,本不该管着这事,不过有一句话,着实不吐不快!”
苏州府尹虽是不悦,不过想着陆昭的身份,也不由得陪笑道:“陆大人请说!”
陆昭直言道:“在下略懂些医术,林母是中了大量的砒/霜剧毒而死,这么大的量,一般药铺绝对不会随意贩卖出去。”
苏州府尹叹道:“本官也知道这事,不过事隔久远,难以追查。”
砒/霜这种玩意有剧毒,每次卖出去,药店必定会详细记录,是由何人、何时所买,买的份量为何,免得到时出了事,药铺便是第一个受责的,虽说事隔多年,早就查不到当年卖砒/霜的记录了,但砒/霜这种玩意,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买的。
陆昭又续道:“记录虽难以追查,但就在下所知,大凡药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砒/霜这类的毒物绝对不会贩卖给孩童,便是怕孩童无知,拿毒药来玩了,林母死时,林安还不满十二岁,以其年龄,既使去了药铺,药铺也不可能让人卖了砒/霜给他的。”
毕竟砒/霜有毒,一个不好可是会吃死人的,怕惹上麻烦,大部份的药铺不只是不卖给孩童,甚至还有着限购的规矩,便是怕有人会拿砒/霜做不该做的事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州府尹连忙让衙役去询问林家附近的药铺老板是否有这么一个规矩。
大部份的药铺老板都表示有这规矩,并保证他们开药铺的这些年来绝对没有把砒/霜卖给孩童,即使有一个曾经卖给孩童的,那也是因为那户人家孤儿寡母,就一个瞎眼老太婆带着一个小孙孙过活,这家里没大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啦,林安也是可以托人去卖,但想想他当时的年纪,有那个人敢冒着胆子为了银钱去帮着买毒药?即使有,弑母这么大的事儿,而且还是几十年后才被人揭开的事儿,林安会如此粗心大意吗?
老族长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时常去药铺捉药,但却不知道药铺里还有这等子规矩。
三木之下,缘何不求,不过十来个板子,老族长夫人便就招了,不过她不承认是她动手毒害林母,只道林安因其母怀了私胎一事,怕丢人现眼,求她帮忙买砒/霜解决林母罢了。
老族长夫人理直气状道:“我也是为了咱们林氏宗族的名声着想,要不是怕让人知道,我又何必帮着林安这小子买什么砒/霜!”
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要不是老身,你娘那个淫/妇早就浸猪笼了,你们一家子也早早被赶出去,你竟然反而陷害老身!当真是贱人生的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族长夫人一说,好些人看着林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是啊!”陆昭闲闲的接了一句,“要是直接把这事揭了,林母一样要死,你们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把林安一家子的赶出去,不用等人死就可以接收人家的财产,何乐而不为呢?为什么要这么好心的帮着隐暪事实?”
陆昭笑道:“这岂不是比你们几十年后再灌人酒,逼人中什么酒毒还要来的方便些?”
说起来,比起玄里玄乎的林母之死,林家族长企图谋财害命一事才是板上钉钉的呢。
老族长夫人一噎,那好说他们那时压根看不上林安家家里的那一点田产,更何况……
她下意识的望了老族长一眼,也不由得暗暗懊悔,说起来,如果当年直接揭了这事,把林安一家子给逐出村去,说不定林承宗便给了他们抚养,那也就没这事了。
陆昭摇头叹息,“大伙似乎忘了,有淫/妇……便该有奸/夫啊!”
老族长下意识的面露惊慌之色。
陆昭突然出手,直接捉住老族长的手,顺手用银针在他的手指刺了一下,一瞬间便刺出了血,陆昭直接将老族长的血滴入林母尸骸的肚腹处,在林母的盆骨之中,有几块莫名的细碎白骨。
只见老族长的血一滴进那些细碎的白骨之后,瞬间便没入骨中。
陆昭冷冷道:“这世上除了滴血认亲之外,还有滴骨认亲,你若不是胎儿的生父,为何你的血可以跟胎儿碎骨相溶?”
咳,陆昭这也是拿科学来欺负人了,事实上什么人的血都可以跟骨头相溶,不过古人不知这事,还真相信了什么滴血认亲、滴骨认亲一说,他便用着这事把这口锅直接盖到老族长的头上了。
杀人必定要有个缘由,时间匆忙,安宁又不在,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出缘由,那就干脆自己制造一个了,有什么会比这个更适合的缘由吗?
众人不知滴骨认亲一事是假的,乍见老族长血和胎儿碎骨相溶,顿时都惊呆了。
老族长瞬间瘫软在地,刹那间失去了任何辩解的能力,而老族长夫人亦是愕然的看着老族长,骂道:“是你!你不是说是老三做的好事吗?”
她原以为是三儿不争气,忍不住欺负了林安他娘,结果是这个老家伙自个干的好事,怪不得他一直掇着她去害人,原来是怕生了个私生子出来,老脸全都没了。
老族长夫人生气,但林安更怒,只见林安低吼一声,像疯了一样扑上老族长,对他一阵狂揍!
“原来是你!”
他早就疑心有林氏族人欺负他娘了,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竟然是老族长!
老族长狼狈不堪的闪躲着,连忙说道:“不!不是我!”
苏州府尹呆了好一回儿,这才让人前去阻止,怎么说还得留着老族长的命,这才好算一算林安他娘惨死的帐啊。
不过瞧着林安悲愤的模样,他心下同情,跟衙役们使了个眼色,衙役们会意,这拉人的时候便故意没怎么用力,楞是让林安多揍了老族长些下,这才拉起了林安。
林安被衙役们扶起之时,整个人的腿脚都是软的,他连连跟苏州府尹磕了好几个响头,“求大人为我母伸冤!”
苏州府尹正色道:“林大人放心,这事本官必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证据确凿,老族长和老族长夫妇直接判了斩立决,而林族长也因为谋害林安而被处死,林族长家产则直接拨了一部份算是赔偿林安一家,不过林安二话不说的直接把这银钱给捐了出去,这用他娘还有他的命换来的银钱,他宁可不要。
对此王熙凤也没说些什么,虽然经此一事,林安家里也是元气大伤,不过她明白夫君,银钱换不回婆婆的冤屈,还不如不要。
林氏宗族因为这事,名声全无,人人喊打,林家人既使走出去,都有些见不得人,苏州书院趁机把当年允许林氏族人入学一事给撤了,这理由都是妥妥的,林氏宗族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儿,叫他们怎么好再接受林家人为学生呢。
同时,林明玉也直接了当以林家家主的身份把当年林如海允许的四分之一的收益给撤了,说什么都不再让林氏宗族这一群白眼狼继续占他们林家的便宜。
当然,对林安一家子而言,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林安直接带着妻小搬到了东北,虽说东北苦寒,这日子远不如苏州舒服,但苏州对他而言已经是伤心地,不愿再留。
就酱,林安与王熙凤一直在东北一带相伴到老,王熙凤至死都不曾再想过月光下的少年,守着丈夫,守着子女,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了一生。
而林明玉也在十五岁的那一年,从陆昭手里接过给他哥哥送生日礼物的事情,一直到他老死,也不忘提醒儿子别忘了给远在东北的大伯送生日礼物。
他唯一遗憾的便是,不知道他爹爹当年留给瑚哥哥的那封信里的内容。他实在很想知道,他爹还给他大哥留了什么后手?可惜他一直到死都没办法解开这个疑惑,只能吩咐着儿子,将来解惑之后别忘了烧一份给他。
而林承安倒成了林家中最长寿的一个人,虽然早年失母丧父,但有着林安一家子的照顾,又有着来自于弟妹的照顾,他反而是全林家上下最长寿的一位,在九十岁那一年喜丧,除了年纪大了之后,脑子糊涂,一直说着瑚哥哥没死之外,一切都很好,平平安安的结束了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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