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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左是二十分钟后来的。
陈月江坐在派出所大厅的椅子上,姜左一进门就看见他。
跟上午出门时不一样了,脸上带了伤,衣服也被人扯得皱皱巴巴,旁边估计是他同学的家长在跟他两个同学嘘寒问暖,吵吵嚷嚷的,只有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姜左靠近的时候陈月江的嘴唇不禁轻轻抿了一下,阴影照在他头顶,他的眼睛撇在地上没看她。
姜左低头问他:“怎么搞成这样了?”
陈月江不说话。
姜左伸手,陈月江就任由她把自己的下巴尖儿抬起来,姜左在他脸上慢慢看了看,他的眼皮也跟着缓慢地眨了两下。
“是他们先对小页动手的。”陈月江对她说。
姜左嗯了一声,没有责备,她说:“你是为了保护你同学。”
陈月江又眨了下眼睛,姜左问他还有没有哪里痛,陈月江声音哑哑地说:“刚才还有点………………现在已经不痛了。”
姜左看了伤情鉴定,陈月江确实受的都是些皮外伤,肩膀上挨的那一拳可能稍微重点,不过在医院都已经做了治疗措施。
这事的起因就是一群大四学生喝了点酒,正好最近遇上毕业实习找工作这些不顺心的事,一群人起哄让打人那两个人去路边搭讪个美女回来,结果就碰到陈月江他们。
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从小家里惯着,做事没分寸,脾气还不容人,可能是觉得面儿上挂不住,所以就起了冲突。
那两个人的伤情鉴定姜左也看了,轻微伤都达不到,民事立案都不一定,让陈月江坐牢更是不可能的。
姜左让陈月江在外面坐着,自己进去跟那两个人谈了谈。
带头的那人应该是他们几个人里面伤得最重的,眼睛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肿得都有点大小眼。另一个人从监控来看,应该是在打起来后就有点后悔了,但还是冲着哥们情谊硬上,结果自己没捞着好还被揍了好几拳。
姜左进来时那两个人就齐刷刷抬头看向她,室内很安静,刚才双方的父母都各自进来谈过一次了,尤其是余白的父母,态度非常强硬,就差掀桌子椅子,这两个人被折腾了一轮,明显不像刚才那么气焰嚣张了。
他们一声不吭,直到姜左拉开椅子坐下,开口跟他们说:“这事儿你们家长是怎么想的?我看他们还在外面跟民警同志说话。”
这两个人的父母据说都在外地务工,大半夜的从隔壁省连夜赶过来的,看起来受教育程度并不高,警察跟他们说了半天他们也就只知道儿子跟人打了架,现在要调解。
明天是星期二,他们解决完了儿子的事情还要赶回去上班,刚才就在跟警察商量这事能不能快点解决。
姜左看这两个小孩估计平时也是没人管的那种,她问他们为什么当街骚扰人家女孩子,他们就说自己喝了酒,没想那么多。
“我听说你想让陈月江赔钱?”姜左问大小眼的大学生,“你觉得他赔多少给你比较合适?”
大学生闻言蒙了一下,他估计都没细想过金额,就是逞一时口快,他听见姜左这么问,好像真要赔给自己一样。
“......一两万就够了吧。”他有点僵硬地说。
姜左没说话。
大学生不明白她沉默的含义,看了她一眼,又讷讷补了一句:“五六千也行。”
另一个人说:“反正、反正后续的医药费赔给我们就行了。”
“那你们准备赔那个女孩子多少钱呢?”姜左指了下外面,“她的父母还没来,不过也快了,要不先去跟那边谈谈赔偿的事?”
两个大学生一听自己也要赔钱,立马就哑火了。
“我们又没对她怎么样……………”
“对啊......”
“今天这事,陈月江他们要是没拦着,你俩继续干下去的话,肯定不是现在道个歉就能算了的情况。”姜左说,“你们觉得呢?”
两个人陷入沉默。
姜左说:“其实我一直觉得社会应该多给年轻人几次机会,但你们也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了,都是成年人了,认错态度如果还一直都是这样,民警应该也会重新考虑这案子的处理方式。”
“你们明年就要毕业参加工作了吧?到时候要是给自己留个犯罪记录,你们父母打工供你们读的这大学四年不就白读了吗?可能你们到现在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但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跟喝不喝酒没关系。”
“你们自己觉得呢?”
姜左在里面待了没十分钟就出来了,陈月江还坐在椅子上。她来了,陈月江就默不作声盯着她看,有点像是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小孩。
姜左跟他说没事。
“不过你下次出手还是别那么重,我看他整只眼睛都肿了,要是没控制好,人家成了瞎子,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她说。
陈月江唔了声,嘟囔道:“主要余白不在,他在我就不会动手了。”
“嗯,”姜左说,“这事你没做错。“
陈月江又看了她一眼,低头不说话了。
之后小页的父母就来了。
鉴于两个大学生只拉扯了她的手腕,没有进一步的行为,他们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诚恳地跟小页还有陈月江他们鞠躬道了歉,还主动说可以赔一千块钱给小页。
小页的父母都是比较克制讲理的人,看他们年纪不大,父母拿点钱出来也不容易,警告了几句就没再追究,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
签了字出来,余白跑来跟姜左问好,还跟她说对不起把陈月江也牵扯了进来。
“没事,下次你请他吃饭就好了。”姜左说。
她看余白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自己先回了车子上,陈月江留下来看余白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跟自己说:“今天谢谢你啊,太够义气了。”
陈月江道:“又不是为了你。”
“哎,咱们都是为了小页嘛,”余白说,“小页让我跟你也说声谢谢,她被她爸妈绊在那儿了。”
“嗯。”
“我跟小页交往………………你应该没有生气吧?”余白忽然看着他的眼睛这样问了一句。
他那天跟陈月江第一次提这个事时就是这个语气,说得也很遮遮掩掩,陈月江就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生气?“
“好,你不介意就好。”余白抱过来捞着他的肩膀,“我不是怕你多想吗?”
陈月江说:“我一直想得很少,是你想得太多。”
“那行那行,那咱们就说好了啊,咱们还是好哥们!”
陈月江点头,余白又拍了他的肩膀一把,跟他说拜拜,陈月江说:“替我跟小页也说一声祝福。”
余白哈哈笑了:“这就算了,你这太肉麻了。我走了啊!”
跟余白道别,陈月江回到姜左的车上,姜左没问他跟余白说了什么,她问他肚子饿不饿,是不是没吃晚饭。
陈月江抓着安全带点点头:“本来跟余白他们就准备去吃晚饭的。”
结果他们七点到了派出所,一直弄到晚上十二点才被放人,姜左问他怎么不早点给自己打电话。
陈月江顿了一会儿,声音低下去一些:“我不是怕你走路还不方便吗?万一出门摔了怎么办?我人又不在旁边。”
姜左笑了:“这么一听我老得像有八十岁了。”
陈月江道:“本来就是。
“那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准备自己搞定这事儿然后带着一脸伤回来给我个惊喜啊?”姜左问。
陈月江听出她话里的揶揄,蹙了下眉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姜左看着前面的路开着车,“下次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吧?”
“......”陈月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说,“那我考虑一下。”
姜左笑了:“这还要考虑?”她把车停在公寓楼下,下车关上车门,“那你考虑一下吧。”
现在这个点不好找饭馆,好在家里冰箱还有些饭菜,姜左让陈月江先去洗个澡再出来吃饭,然后把药给他涂一下。
姜左是吃过晚饭的,她把饭菜在微波炉里叮了一圈,看陈月江还没出来就开着灯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会儿书。
过了一会儿,陈月江出来了,姜左让他先吃饭,他吃倒是吃,就是吃得很快,三下五除二扒完了饭,湿着头发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吹头发。
细细的水珠顺着风有时候飘落在姜左的书页上,她不受影响,直到陈月江吹完头发关上吹风机,她才问:“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月江显然已经忘了:“什么?”
“刚才在车上跟你说的。”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慢腾腾地把吹风机的线卷起来,收好,然后再放进柜子里。
他往姜左那边稍微坐了一点,屈膝盖,他的手半抱着自己的小腿,指尖在皮肤上按下一个小小的凹陷,他盯着自己的短裤裤腿,稍微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想过给你打电话的,在派出所的时候。”
“可我怕你觉得麻烦。”他说。
姜左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少年低垂着睫毛,有微微卷翘的弧度,他说完这话就一声不吭了,姜左合上书看着他,他也不看她。
“为什么这么觉得?”姜左问。
“我不知道。”陈月江说。
室内安静了几秒,姜左把书放到了桌上,她往后靠了一靠,轻轻笑着说:“宝宝开始患得患失了。”
陈月江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动了下嘴唇,看起来像要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能皱着眉又埋下头去。
“如果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不来,或者表现得不太想来......”陈月江说,“那我还不如不给你打。’
姜左嗯了声表示理解:“那我看着像不想来的样子吗?”
陈月江顿了一会儿,低说:“这次没有,那还有下次呢,还有下下次。”
“你要这么假设的话,这问题不就永远解决不了吗?”姜左道,“嗯?你有没有想过?”
陈月江不说话了。
姜左让他靠过来一点,陈月江听话地挪了挪,坐到她边上,姜左让他把脸凑过来给自己看看,陈月江也听话地照做。少年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了,看着没有之前那么红了。
“宝宝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已经会开始担心这种问题了。”姜左说。
陈月江慢慢皱了下眉头:“这样会不好吗?”
姜左说:“这很正常。”
“那余白他们也会这样吗?”
“应该会吧。”姜左说,“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陈月江说:“那你会这样吗?”
姜左思考了一下:“可能也会吧,但我毕竟这个年纪了,不会像你们情绪波动那么大就是了。”
陈月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他定定望着姜左的眼睛,然后终于轻轻地、慢慢地翘了下嘴角:“那你好幼稚哦。”
姜左说:“可能是吧。”
陈月江低头,主动凑过来在姜左的唇角处有点生涩地贴了贴,手指一边抓住了她肩膀的衣服,抠得有点用力,姜左听见他的呼吸变得有一点点局促,还没怎么亲就好像已经开始紧张。
“靠过来吧,”姜左说,“这个姿势跪着不难受吗?”
陈月江就转过来一点,两只手挂在姜左的脖子上,姜左让他把腿跨过来,他就乖乖跨过来,人面对着姜左坐在了她的腿上。
少年温软的舌尖被亲一亲含一含,身体就会忍不住开始发颤。
他洗完澡出来穿的一件黑色背心和短裤,短裤裤腿很宽大,脱都不用脱,手就能伸进去住大腿根。
姜左的体温比较低,触碰到少年刚洗完澡出来还热热的身体,他光滑白皙的皮肤上就不禁泛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姜左把柜子里的套拣了一枚出来,问陈月江去不去卧室,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闷说不用。
“你腿又不方便走。”
姜左倒觉得走几步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看见少年的耳尖一点一点红了,学着他的后背帮他把裤子褪下来,陈月江趴在她肩膀上,滚烫的皮肤和姜左冰冷的体温相触、触得更近时,他没忍住从鼻子里低哼了一声,手指尖抠得更紧。
姜左让他放松,他就试着慢慢地抽气,肩膀在这时一起一伏,鬓角一小缕翘起的发丝会轻轻地上下晃动。
虽然是第二次了,但少年的反应还是很青涩,耳朵红得一塌糊涂,只有受不了的时候才会用鼻音、用气音很轻很轻地哼,那只抱着姜左脖子的手会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变成不同的力道,他越紧张,手臂就越用力,仿佛这样能从姜左那里借到某
种力量似的。
“不用这么紧张。”姜左说。
“嗯,”陈月江含糊着低声回她,“没紧张。”
姜左说:“那宝宝再往下坐一点。”
陈月江摇摇头不答应。
他抬起了一点脑袋看姜左,眼尾都带上了一丝红,黑色的眼睛迷蒙蒙,又好像亮晶晶的,有点像一只在雨后浓雾的森林中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姜左亲他的嘴唇,他发出了一点呜咽的声音。
“姐姐……………轻一点......”他近乎乞求一样地说。
姜左说:“很轻了已经。”
“再轻一点……………”
因为身体贴得近,少年的反应姜左几乎了如指掌。她感受着他越来越烫的体温、越来越颤抖的身体,跟他说好吧,那再轻一点。
陈月江最后几乎像是小动物啃咬一样地咬住了姜左的下巴,他没太用力,两颗小虎牙尖尖的弧度印在姜左的皮肤上,她把手伸进少年嘴里摸了一下,少年张着嘴一个劲地喘气望着她,眼神有一点点失焦了。
姜左笑了:“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大?”
陈月江看起来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等他在姜左怀里喘够了,慢慢回过了一点神来了,他哑着声音试图反驳:“没有反应很大。”
“但今天在外面受委屈了。”姜左说。
“......”陈月江顿了一下,伸手抱住左的脖子,他把头埋进她的颈侧,声音低闷地说,“…….……姐姐来了就不委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