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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仙凡之别
「他已经出去了?」
「是的,杨节度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说...他去更衣了。」
更衣,那就是去上厕所了。
「是吗?嗯..:」张葆陵没说什麽,「我不是来找他的。这有什麽吃的没有?
「吃的?」来人对张葆陵的问题感到有些疑惑一一照理说对练气士来说,口腹之欲不是什麽特别重要的东西,更不用说是仙人。因为内部的通讯,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张葆陵的来头,知道她是渤海国的公主,而且似乎是一位功力深厚的仙人。
仙人也会像这样「觅食」?
他不敢多问。大概这也是仙人性格的一部分。和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练气士不同,每个仙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都很有自己的个性。仙人做出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晃悠到别人的休息室来觅食,倒也不是那麽稀奇..:
「请!快请进!」他开始像招待杨林一样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这高度地球化的环境和严整有序的社会环境,时常会让人忘记天外有天,忘记星汉中还有练气士和其他超凡力量的存在。但他们这些人,时常和「上头」打交道,因而也一日不敢忘记身份上的差别。张葆陵到这里来确实不符合规章,但只有同为仙人的胃昙可以和张葆陵谈论有关规章的事。其他人,是一个「规」字也不敢提的。
毕竟要是把仙人惹毛了,「十步杀一人」之后那可就是「千里不留行」了,
星汉的律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制裁仙人,除非同样大费周章地让仙人来执法一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让这些侍从记住的不只有仙凡之别,还有贵贱之别。别说是让仙人来追查仙人,就算对方只是个普通外国公主,那就算是钱本人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引发与渤海国之间的冲突。
有些事情一旦上升到军阀与军阀之间,法律的准绳也就失去了约束力,因为军阀的脖子实在是太粗了,绳子也勒不住。
不过虽然心有忌惮,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位渤海国来的公主。
她实在是太能吃了。
不只是能吃,简直就是吸尘器。
端着盘子,她慢慢地取餐,动作轻柔而缓和。但一出手就是一整块糕点,拿到就往嘴里塞,一口一个。仿佛她是个超时空仓鼠似的,能把吞到嘴里的东西都传送到异次元去。又或者是她喉咙里有什麽熔炉,可以把吃进去的东西熔化成能量。
她不但吃得快,而且专门挑用料扎实的米团子和面团子吃,反而不吃那些有馅料的看起来更好吃的糕点一一甚至,她在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还能保持仪态,
并未有狼吞虎咽的样子,只是她合乎公主仪态的动作根本就停不下来,像龙卷风一样扫清着餐盘。
侍从不敢再多看了。他怕万一看出些什麽,自己会被灭口一一眼前这渤海国的公主虽然有一种「仙子」一样的气氛,但他从头到尾连正脸都不敢看。毕竟在这超凡的仙人面前,凡人就如同蚁一般。虽然好看,但她看着就像是某种...某种眉清目秀的外星怪兽。那点符合人类审美的特质,根本无法掩盖她身上透露出的危险气息。
毕竟,仙人还是太强了。仙人带着个人字,但根本不是人。仙人在觅食的时候,凡人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忽然,他背后被餐盘碰了一下。
「我说,杨林到底去哪了?我都吃完一遍了,他怎麽还没来?」
张葆陵是打算在赛程之前和杨林热热身来着。他本来不想这麽早就在杨林面前露面一一毕竟她是悄悄来的,杨林并不知道她在这里。
但这种时候,她确实是得找个人热身,毕竟她确实不是什麽异次元仓鼠。她吃这麽多,确实是为了应对接下来和胃昙的战斗。她是不太喜欢吃仙丹的类型,
能用正常手段解决的事她也不急着用仙丹来解决。正好这里有大量的食物,她就提前用五谷搬运秘法屯着一些。
不过吃饱了之后,她也得和人热热身才能进入状态。吃下去这麽些东西虽然不至于让她的行动变得迟缓,但确实是有些撑到了。
「啊?杨节度...矣,刚才是说去了更衣。」
「我知道他去更衣了,但怎麽现在还没回来?不对啊,他需要更衣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
更衣就是上厕所。
杨林现在是八九玄功的状态。照理说,这种状态是不需要「更衣」的,因为化身根本就没有新陈代谢。他现在连唾液都没有,怎麽可能还需要去厕所?
所以杨林的行迹,就有些奇怪了一一正当她准备出去问个究竟的时候。
忽然,休息室里的广播响了,是对即将到来的表演赛的预告:
表演赛即将开始。广播里对双方的比试进行了预告。
当听到参赛者是天波的四郎还有吴越国的胃昙时,张葆陵将目光投向了赛场「啊,原来是这个更衣啊。」
她一眼就看出了赛场上站着的那个「四郎」是假的。
照理说,八九玄功其实没有那麽容易被看出来。不过这种情况倒是例外张葆陵和杨林很熟,她知道杨林自己的化身是什麽样子,也知道四郎身上应该展现出的力量波动。她确实没有办法透过这伪装看到八九玄功之下的本质,不过从逻辑上来判断就能得出正确的结果了。
那比武场上去代替四郎参赛的,正是杨林本人。
「有趣...这家伙看起来对自己的兄弟很严格,关键的时候还是会帮忙的嘛。
啊,我要是有这麽个兄长该有多好啊。」端着点心盘子,她站在了窗口。
实际上,这个观赛的角度并不好。
星汉之间的「擂台」并非是什麽决斗场。这里是比武的地方,武艺之间的较量是神圣而严肃的。所以,整个比武场几乎都没有安排座位,很少有与擂台平齐的位置,更不用说高过擂台了。只有张葆陵现在所在的,用来招待大人物的地方,才有俯瞰擂台的空间。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能站在擂台四周,或者远远地坐在与擂台平齐的凉棚下观看。
在比武场上,没什麽人能够俯视这些施展武艺的武者。因为这是比武,不是卖艺。除了武艺在他们之上的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只能在台下看着。
「竟然是这样的气氛..:」站到了这样的赛场上,杨林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氛围。
其实一开始,他确实有把这种比武当作是某种仪式化的「娱乐节目」,因为这里的观众确实很多。但现在发现,所有的观众都能围在观赛效果并不好的地方,而他成为万众仰望的制高点的时候—一【哇...小杨啊,精神点。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你可不能丢份啊!】
「我知道...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你为什麽挡在一支舰队面前的时候不紧张,反而在这里开始紧张了?】
「咳...不瞒你说,其实我这个人比较,不太擅长应对人多的场合。之前虽然也打过不少人,但我没直接看到这些人的眼睛。啊,下面突然站着这麽多人...我怎麽突然有点兴奋?」
【怎麽开始兴奋了?你不是紧张吗?啊...我差点忘了。你这个人是越紧张越能激发正面情绪,松弛下来反而就开始泄气的那种。】
杨林确实是这样的。他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才能睡好觉,闲下来的时候反而会胡乱做梦。在这种紧张的场合下,他有了无视周围目光的勇气,但如果是氛围轻松的时候,他就会因为不想让旁人看见他而拒绝上场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适合办大事...你简直是社交恐怖分子。】
他这个人,确实是莫名地对这种大场面有种超乎寻常的适应性,完全不会为自己的本性所动摇。似乎一上场就会换了个人格似的。即使是换了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四郎的皮套,这身软弱的皮套也挡不住他的锐气。
「嗯?」站在对面,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之中,胄昙也看出对面的「四郎」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这倒也不完全来自「看」。她握住掩日剑的手就从剑身上察觉到了异样她没有迟疑,起手就是以飞剑破空而出。杨林微微偏转脑袋,躲开了飞剑。
飞射过来的掩日剑停在他的耳侧,发出危险的轰鸣,剑身也因为高频震荡而变得红热。
正要伸手去扣住掩日剑,剑身却仿佛有灵一般,游走回了胃昙的手上「果然。」胄昙顶着面前之人的眼睛,「你不是那小子。」
「你看错了,我就是四郎。」
「那我问你,你叫什麽。」
「杨延辉。」
「假货!那浑小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自己叫什麽。只有你这个哥哥,才能一口报出他的名字。」
【被算计了...】
杨林捂住了额头:「我怎麽知道会在这种地方被算计..:」
他看着胃昙:「哈,既然被你看出来,那这戏我就不演了!不错,我就是替我弟弟来参赛的。你想要揍他?绝不。先过我这关再说吧。」
擂台之上的交流并未被下面听到。毕竟,武人之间的交流是需要保密的。这种决斗的场合,需要自内而外的安静。能够让人观摩就已经是相当开放的场合了,声音自然是不能让外面听的。实际上,外面能够听到的只是赛场本身制造的模拟声音信号,这种信号并不会连内部的交谈一起生成。
杨林也没有迟疑。他开始运剑,并使用雷法将雷电附着到自己的斩仙剑上。
当掩日剑再度飞来时,他抽手便是一挡斩仙剑和掩日剑剧烈地碰撞在了一起。结合之处,就像整个空间都被焊丝了一样。不只是杨林无法动弹,对面的胃昙更是被剑与剑的交锋牵制在原地。
「你...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你根本就不会剑,但你手上却有这麽好的一把剑。竟然不会被掩日剑砍断..:」
虽然隔着擂台,但胃昙的声音还是通过掩日剑在耳边的蜂鸣传递到了他的耳朵里。掩日剑,在这里成了她发声的媒介。
「是,那又如何...不过,你这剑的功能还挺多?你是通过剑才发现我的?」
「你的波动和那小子的波动不同。剑已经告诉我了。」
「原来如此...那麽,现在你觉得你能不能打赢我?」
「你...你很强。」胄昙亮出剑鞘,强制撤回了掩日剑。斩仙剑上的雷光沿着余势劈斩过来,被她一个侧翻躲了过去,「不过,你不要以为比剑就只要在这里互相放剑气就能结束了。」
「是吗?」
「剑斗,最终还是要落到剑上的。没有剑,又何来剑斗呢。敢不敢和我比剑?」
「我拒绝。」杨林后撤了一步,「可以丢雷电,我为什麽要和你比剑?」
「比不比可由不得你!」掩日剑出鞘飞起,又是以飞剑为先导。然而杨林正要挥剑格挡时,胃昙的藏匿在剑刃之后的身形忽然冒了出来。她藏在剑身之后,
利用飞剑作为隐蔽抢到杨林的身前,然后握住飞剑便在电光石火之间刺了295剑「????」胄昙带着三分疲惫,三分疑惑,三分馀力收了剑,「你...你到底是怎麽躲开的?」
「啊哈~谁知道呢。」杨林缓缓后撤一步,如同云烟一般落地。
将近300剑,一剑都没劈到他。胄昙察觉到,剑锋所过之处,杨林竟迎着剑风变化身形,诡异地躲开了所有的劈砍。她甚至连斩仙剑都没碰到,只能在高速的劈砍戳刺中看见杨林以比她还要快的速度诡异地扭动着,有时候整个身躯几乎都扭成了一个奇怪的状态,连上下都能颠倒。
仿佛她在劈砍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看起来在那里,却永远也碰不到。
「你这是幻术?」
杨林趁她惊愣之间,伸手在她脑壳上「嘎嘣」弹了一下,然后退身飘走:「现在呢?是不是幻术?」
「...:」胄昙的目光沉了下去,「有没有人告诉你,要是论招人生气,你的弟弟还真是入门。你...你的手刚才做了什麽?」
「咳...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幻象,是本人在这里。要打我?来吧。我就是来替我们家四郎挨打的。」
「好。」胄昙收起了剑,「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