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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精神小伙离开，烧烤摊老板送来刚烤好冒着热气的羊肉串。
张扬尴尬地低着脑袋，总觉得今天的串少些味道。
他微微侧目发现，柏乐心还在对鸡翅发起猛烈的进攻，完全没发现小饭桌上的奇怪氛围。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了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张扬挪动板凳，老板正好上来一大份炒饭。
张扬装了一个小碗，放在安丽丽面前，小声说话：“对不起啊！”
安丽丽没看他，眼睛还盯着河面：“没事！”
这份尴尬，一直弥漫在小小的饭桌上。
小孩子吃得乐不思蜀，两个大人颇有些尴尬，没说什么话，只有夜晚河流上的美景，与两人作陪！
酒足饭饱。
安丽丽主动去结账。
这空隙，那群精神小伙看着张扬，羡慕地竖起大拇指。
张扬却不敢再作妖。
“跟哥……叔叔说再见！”安丽丽看着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张扬，把他归结为自己的同辈。
“叔叔再见！”
“再见，有机会，我请你来吃烧烤！”
“那一定啊！”柏乐心想起烧烤的味道，只觉得回味无穷。
安丽丽没看张扬，避开他的视线询问：“你怎么回去，我带你回去？”
“不用，你走吧！这离我停车的地方不远，我正好走回去，消消食！”
“那我们走了！”安丽丽主动伸出手：“有机会再见！”
“嗯！再见！”张扬握手，轻轻握上便松开。
他目视着安丽丽走远，一个人站在河堤旁，趁着昏暗灯光点燃一根香烟，一口呛人的烟气入肺，只觉得人生索然无味。
安丽丽拉着儿子的手，先送儿子坐上后座，她坐在奔驰大g高大的主驾驶座上，盯着站在河堤边的男人。
他也会抽烟？
那他刚刚为什么不抽？
一个简单的问题，汇聚在她的手心，让她想起握手时的温度。
“妈妈！我觉得张扬叔叔人不错！”被烧烤收买的柏乐心，还想在见到张扬，毕竟离开他，还会有谁能带自己去吃烧烤呢！
“嗯！”安丽丽被儿子的话，惊醒。
她抬头看看河堤旁靠在栏杆边的男人，只觉得河水奔流不回，而这男人与河水一样神秘。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好奇时候，那就是一个错误将要开始的时候。
可惜，安丽丽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自然不会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落下车窗露出微笑：“走了！”
张扬听见她的声音，潇洒挥手：“拜拜！”
他离开了，人群。
沿着河堤跑道，向停车的位置慢慢走。
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这样，不明白自己的人生该走向何处。
可，只有小部分时候，他才能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慢一点走！
周围都是跑步的人，他慢一点走，已经是不易。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
张扬拿出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来电：“喂，你好，我是张扬！”
“你还真没换号啊！没想到我就随便一打，就能找到你！”电话那头是一个爽朗的女人声音。
张扬记忆力不好，他不记得很多人的名字，也不记得大多数人的声音。
可他对这个女人的声音，却很熟悉，因为她们才见过面不久。
“刘大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想到要给我打电话了？”
“我……我要结婚了！”
“嗷……恭喜，恭喜！”
一件喜事，说话的人和听见的人心里都察觉不到喜悦。
刘大姐声音带着无奈：“你好像不是真心替我开心！”
“抱歉！”张扬揉揉鼻子：“要是不知道，你跟老董之间的故事，我还能给你祝贺，你知道我跟老董之间的关系，现在我大概是没办法真心祝贺！”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
刘大姐：“我相信！毕竟我相信你一直是个真诚的人！”
“这个事情，我没有告诉他！我想不出来，他现在是个孩子，还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事！毕竟，那时候我们差一点就结婚了，就……差一点！”
张扬点头，火机在黑夜发出一丝光亮，他低头吐出一口痛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告诉他的！”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下周二！”电话传递出来声音，却没办法传递出电话那头的人的感情。
“行，到时候一定到！”
时间随着河水久久沉默。
电话里的女人好像在哭泣：“我一直觉得，我们这些人中间，最应该先结婚的人是你跟黄小米！”
“张扬，黄小米真是个好姑娘！”
“张扬，你真不是个男人，我要是你我肯定会再找到她，哪怕只是认认真真地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张扬，你觉不觉得你欠她一个道歉！”
过往种种，随着河水，随着车辆鸣笛，被张扬想起。
在他身后，两辆车撞在一起。
在他脑袋里，过往的回忆，撞进他的大脑。
“张扬，以后一定要娶我！”她喝醉了趴在他背上：“你要是不娶我，等你结婚时候，我偷偷藏你床底下，一口给你咬掉！”
“不是我的，别人也不能要！”
张扬宠溺地，把她往上送送，背弯曲背着她：“放心，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黄小米看见了吗？”
“那边！就那边的房子，贵不贵！我以后挣钱，我买下来，咱们就在那结婚！”
记忆随风，身后人群的争吵，吵醒张扬，他看见一个短发姑娘从面前走过，恍惚间好像那姑娘的脸。
“张扬，我恨你！我……我诅咒你，诅咒你……”那女孩想了半天，却不忍心开口。
她绝望地上前一步，右手摸在张扬脸上：“忘了我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你！”
泪水划过，张扬左手有些温热，他明白是那女孩的泪水！
嗯？
不对！
这一次，是他自己的泪水！
香烟烧到烟巴，他手指吃痛松开。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对了，我给我以前的好朋友都发了请帖，张扬，姐姐再帮你最后一次！”
“嘟嘟！”电话挂断。
张扬眼睛亮起，他转身看见交警已经来了，路边人群散去。
他坐在公园长椅，看着河面。
那……她呢？
她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