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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磨磨蹭蹭个球！”董前程疑惑地看着张扬，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晚上时间很紧，今晚上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你小子非拉我过来喝酒，喝酒说事，你又吞吞吐吐！”
“到底要干嘛，你不说，我可先喝了，你知道，我喝醉了什么事都不管的！”
“就算今晚上脱了裤子裸奔，我明天也记不住内裤是怎么掉的。”
张扬端起酒杯，酝酿半天，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只能拿起大绿棒子给董前程倒酒。
这一下，倒是搞得董前程不自信了，他捂着酒杯，抬头看张扬，大声喊：“你丫的，到底要干什么啊！你明说，别来这一套！”
隔壁桌的黄毛小姐姐，瞟一眼董前程，不耐烦大喊：“大叔，你们小点声！”
董前程整整自己的POLO衫，尴尬笑笑：“抱歉，抱歉你们喝！”
他转过头，盯着张扬无奈开口：“你丫的，到底要我干什么，你给个实话！”
“你这么不好意思……你不会要找我借钱吧！”
张扬摇头：“跟钱没关系！”
“那我就放心喝了！”
“不对！还是有点关系，这顿饭的饭钱，得你掏！”
董前程眼睛放大盯着他：“张扬，有你这样的吗？你请我吃饭，还让我出钱？”
张扬郑重点头：“我没钱！真的一分钱没有！”
“你这班上的！”董前程无奈摇头，从钱包里掏出来五百块钱：“饭，该你请还是你请，钱算我借给你的，得还啊！”
这年头，带钱包的人不多了，钱包里还放照片的痴情男子就更少了！
张扬伸出脑袋，打量董前程的钱包，无奈叹息，看见刘洁柔照片之后，这话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董前程把现金丢在张扬面前：“你还嫌少起来了，我告诉你，我就这么多啊！”
“这年头，挣钱比吃屎都难，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钱给你了，吃吧！”
“张扬，我给你说，你那工作不行就辞了！不挣钱的活干它作甚？我知道，你有一个编剧梦，想拍出来自己的故事。”
“可这年头，人不能只靠一个念想活着，你看见钱，不管他三七二十四，先往怀里搂呗！”董前程一边咬着大油边，一边教育自己这不成器的兄弟。
“那你呢！”张扬突然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眼神搞得董前程措手不及，他下意识护住自己屁股：“兄弟，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缺姑娘了！”
“我？咱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张扬把五百块钱塞进怀里，脸上的笑容，显得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那你问我啥？”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一直靠一个念想活着！”
董前程先是一愣，然后噗呲笑出声来：“哈哈哈！你失恋了还是咋的，今晚上咋想着给我玩深情了！”
“刘洁柔要结婚了！”张扬毫无预兆地放出这句话。
董前程的笑容先是僵硬在脸上，脸部肌肉一点一点收回，整个人眼里的光在瞬间消失，他抬起头，愣了愣：“奥……唔……唔！”
“唉！唉！”张扬着急，拿纸巾：“不带哭的啊！你一个大老爷们，你刚刚阳光灿烂的样子呢，你拿出来啊！”
…………
河水从台阶下流过。
两个喝得半醉的人，躺在台阶上，董前程呆滞地盯着从西流到东的河流，从两个小时前，他就是这样。
一句话不说，往嘴里灌酒，似乎想把那些憋屈的事，淹死在心里。
张扬坐在他身边，一句话没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烧烤摊旁边是一个烟酒店，他买了一条白沙，如今还有五盒。
董前程熄灭手里的烟，转头用嘶哑的声音询问：“啥时候的事！”
张扬润润嗓子，才发现现在已无法说出话，他手捂着啤酒瓶，细长的酒瓶口在台阶上用力划下。
“嘣！”白烟冒出。
张扬痛快地饮一口，冲散嗓子里的尼古丁。
他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回应：“今天下午给我说的！就在这，她不知道怎么给你说，让我转达你！”
“那，她……”
“下周二，五天之后！”
张扬手按在董前程肩膀上：“冲这五百块钱的份上，我到时候肯定去参加婚礼！”
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可对面的男人却明白他的意思。
张扬在告诉他，你要是想在婚礼上做什么，兄弟我肯定帮你！
“我……我不想去！”董前程摇摇头，吐出不甘心。
“不想去就算了，我肯定要去的，你知道黄小米跟刘大姐关系最好，说不定，在刘大姐的婚礼上，我能见到她！”
两个失意的男人，说着没意义的话。
张扬深吸一口烟雾，酒瓶送到嘴边，烟雾从肺里吐出，酒精进入胃里。
这不是一个正确的生活习惯，却是他让自己短暂开心的唯一办法。
人在年轻时候，真的不能做错事，做错决定。
否则要用一辈子去弥补，用尽一生都不一定改正错误。
因为选择题选错了答案，就是错了。
现实，没有酌情给分的阅卷老师。
张扬低头，把空瓶子丢在一旁垃圾袋里，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瓶。
“嘣！”
“说真的，我真的希望你是不想去！而不是不敢去！”
董前程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张扬恍惚开口：“我记得，以前，你丫是最勇敢的！”
“可兄弟，生活不需要勇敢的人，只要从众生活，不做错事就行了！”董前程心里的锐气被生活消磨殆尽。
短短两年，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刘洁柔喜欢的那个董前程。
对错没人能说得对，可平庸的生活，本来就是不勇敢者该做的选择。
两人靠在台阶上，带着酸气的汗味钻进鼻子，好似那年在操场上打完篮球，一瓶雪碧两个人喝的少年。
“滚！我不想加你微信，也不想认识你，你听见了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张扬挣扎身子站起来，看见一个拿着手机直播，长得有点小帅的年轻人，坐在那个黄毛小姑娘旁边。
年轻人仗着帅气，手举起突然落下小姑娘肩膀：“唉！别逃！你逃却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姑娘，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才是你今晚要等的人！”
“滚开！”黄毛小姐姐站起来，盯着年轻人：“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年轻人尴尬站起，看着手机上的刷屏弹幕，一时间急红了脸。
“各位大哥，肯定是有你们在，姑娘不好意思，给我一分钟，先再见一会！”
“我告诉你，我可是网红大刘，几十万呢！你今晚上认识我，是你的好运！”年轻人突然关闭直播，脸上露出凶狠表情。
“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千块钱，陪我演完这场戏！”大刘抓住黄毛姑娘的手。
“把钱花给你妈吧！”她用力挣开，身边精神小伙没一个敢上前。
“啪！”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脸上，几个精神小伙想要上前帮忙，主播大刘身后站着的保安围上来，他们不敢再往前走。
纷纷闪到一边，四周观看者不少，却没人敢上来帮忙。
主播大刘一个眼色身边人，立马挡着他，几个高大的壮汉，指着周围路人大喊：“不能拍照，小心摔你手机！”
大刘抓着黄毛姑娘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凶狠大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他们搞也是搞，跟我搞也是搞！”
“我又不真搞你，只是让你配合一下，就这么难，我告诉你，你最好好好跟我配合，不然……”
“放开那个女孩！”
张扬迈着八字步，走到他们面前，指着黄毛姑娘大喊：“放开那个女孩，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