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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复没留意到五个小人的反应，意识瞬间传回青云界的人傀二号体内。
没想到默娘凝聚愿力这么简单，一张照片就引动天下百姓滋生信仰了？
刚一睁眼，就发现敖恒不见了，只剩下魔君谢六一。
“那老龙呢？”
“老龙君身体抱恙，回四海龙宫休养了。”她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悲伤，似乎也知道敖恒大限将至。
“圣尊，你能救他吗？”
“我没有办法。”陈不复摇摇头，“他没有飞升，寿元终究会被此方天地限死。”
“圣尊，我不飞升的话，你能救他吗？”
“这……”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在谢六一的央求下，陈不复倒是心里活络起来：等买的药材到货后，要不要试试也送些下来给老龙用呢？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说起来这青云界真的抠门。自己能放“高品质”的东西下去，里面的宝贝却上不来。要不然陈不复早就让整个青云界都变成炼丹工厂……
“咳，先谈谈目前的情况吧。”陈不复指了指头上那遮天蔽日的照片。
“是，圣尊。”
在谢六一的说明下，陈不复得知，目前五洲各地的百姓已经有了口口相传的故事雏形：
那天上的巨大纸片是什么？定格在大纸片里的漂亮女子又是何许人也？
有人猜那纸片是上界的法宝，女子是被仙人囚禁在法宝里的魔头，流放青云界作为惩罚；有人猜那其实是仙子在通过这一法宝俯视人间。
还有人说这是上界仙人的悬赏，要在青云界里寻找这名女子，找到的人就能直接飞升仙界……
真是越传越离谱……
这样收集的愿力，必定是浑浊不堪。
果然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还是得用人傀引导信仰的形成。
那么，是用妈祖娘娘的形象，还是观世音菩萨的形象呢？
“我记得你们这有一个大和尚来着？”陈不复问谢六一。
“您是问慧古那家伙吗？”不知为何，谢六一的语气有些厌恶，“他先前按您的吩咐，追杀大海深处的天魔盟残党，耗费了不少，现在正在盟中休养。”
“我记得他先前的宗门……是什么信仰来着？”
“天心宗，他们信的是善行成佛，讲的是除魔诛邪，以前没少拿我们魔族开刀。”
“他们经常误杀错杀过你的族人？”
“……倒也不算。有的魔子魔孙的确该死，只是我不爽他们总是抢在我前头。”
陈不复嘴角抽搐。
这魔头，你要说她杀心极重、桀骜不驯也对，说她爱恨分明、深明大义又好像也没错。
他迅速揭过这个话题，以免谢六一再爆出一些劲爆发言。
“且带我去那天心宗吧。”
很快，陈不复跟着谢六一来到青云盟总部。天心宗和各大顶流宗门一样，入盟改称佛部，与各种道士、剑仙、妖怪、魔头共事同一屋檐下，倒也不曾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
陈不复每次看到这诡异中透露着和谐的场景，都不禁啧啧称奇，颇有成就感。能有这种氛围，全因“天上”的自己在给青云盟背书，不然早就大乱了。
七弯八绕地，终于找到休养的大和尚慧古。
看见人傀二号，慧古知道是圣尊莅临，连忙把手中的佛经和茶杯放下，行了个大礼。
简单的客套寒暄后，两人落座。谢六一本想离开，但想起敖恒的叮嘱，还是老实地坐在另一边。
陈不复已经打定主意，要忽悠慧古帮自己打造观世音菩萨的信仰。但和“升仙神”不同，五洲各地原生佛道两教的信仰，早就遍地开花、针插不进。
其中佛教唯青云盟佛部执牛耳。
要想做大做强，必须要让佛部与慧古打心底里认可这个天降的观世音菩萨。
陈不复上大学时读过相关的书籍，有一些佛学知识。他大胆与慧古探讨佛法，借机了解青云界的佛学理论和信仰。
不聊不知道。陈不复惊讶地发现，此地的佛学信仰体系和理论不但十分完善，而且比地球上的还要庞杂数倍。
也是，青云界自己发展了上千上万年，怎么可能会比地球上这几千年的佛教文化弱呢？
陈不复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法直接忽悠，就只好搬出现编的鬼话，以大压小了。
“谢六一，你先出去散散步，本座与慧古小友有要事商量。”
谢六一如蒙大赦，离开了房间。
慧古神情凝重，在四周设下了最高级别的禁制，才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圣尊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极乐净土世界？”
此地佛教里也有类似的天外天世界，他们本以为“上界”必定是佛陀的世界。但自从陈不复出现后，他们的幻想就被打破了，一度郁郁不得。
慧古此时一听陈不复的话，眼睛的迷雾顿时消散。
“圣尊，您难道是想说……天上还有另一个佛陀居住的世界？”
“那是自然。佛说大中小三千世界，上界又何止一个？”
“果然。这么看来，那些天魔盟残党口中的欲魔天，也是真的了……”
什么东西？一问之下，这“欲魔天”就是当初天魔老祖梦中所见的世界。据说那里是一片片、一层层的炼狱，有千万只獠牙长翼的“魔”生活其中。
啊？还真有别的“上界”啊？
陈不复把关于这“欲魔天”的描述都默记下来，之后糅合在一起，给慧古讲述了一个灿烂繁华的诸天世界。
其中极乐世界就是佛陀菩萨居住的世界。观世音菩萨又是众佛当中最大慈悲者。
“修行中念诵菩萨真名，轮回外得见极乐永生。”
慧古的感叹和神往全都写在了脸上。
“竟有如此简单的无上妙法？”
陈不复并不解释，直接说：“前提是这方天地能得到极乐世界的注视。本座有一个剑走偏锋法子。你想想，假若有万民信仰，青云界必定能于大千世界中亮起信仰灯火……”
“竟有这种事！”慧古连忙凝聚真元，往玉简里记录。
于是，陈不复说服了慧古利用佛部的权威，在全天下推行观世音菩萨的信仰。这实际上就是让他们给这次造神运动背书。
不过慧古太过精明，只信了大半，眼中还留有一丝疑虑。他早就认命，自觉青云界早就是圣尊圈养的牧场，此刻反倒想不明白，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极乐世界的菩萨插足、分一杯羹。
陈不复大概猜到他的心思，抿了口茶，说了句：“菩萨于我有恩。此外，不该想的别想……”
“是。”慧古退下，立刻行动起来。
但佛部的引导，架不住民间想象力的狂奔。随着菩萨信仰的传播，菩萨的前世今生都被编排了出来。什么因爱不得、剃度成尼的评书话本都出来了。
什么，菩萨前世还有情人？
这些传说传到修士耳里，又变了一层意思。他们可是知道“圣尊”的存在。
于是面对再次“下凡”的陈不复，谢六一开口就问：“圣尊大人，观世音是您的前世发妻吗？”
陈不复一口茶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