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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想太多。”陈不复敲了一下谢六一的脑袋。
距离上次吩咐慧古已过一日，也就是青云界的两百多年。在佛部的努力之下，观世音菩萨信仰逐步在民间铺开。
因为天上挂了一幅大照片，所以比起没有具体形象的“升仙神”，观世音菩萨更受百姓青睐，信仰传播也更加快。
佛部里的佛修和尚得知了“极乐世界”的存在，重燃了心底的希望，时常持咒念诵菩萨之名，有的甚至比凡人还要狂热。
那具做好的人傀，也没有浪费。慧古大师时常操控它假扮菩萨来施药治病、人前显圣。
最终只用短短200年，神道果品就凝结而成，最终附着于默娘的手指上。
陈不复意识直接进入默娘，接管了她的身体，只觉指尖的皮肤之内隐隐有一种异物感，不久后又与灵魂融为一体。
一闭上眼，陈不复就能“看”到愿力的流淌和神力的转化。
青云界大众的愿力还是太弱了。现在体内的神力非常稀少，宛如一条游动的金丝，根本不够看。
不过最关键的神道果品已经到手，是时候开始实验。
陈不复中断操控，回到自己身体，然后进入厨房，把早已准备好的盒子带上，往大门走去。
临出门前，他看了一眼时间，向默娘吩咐道：“你且在家里等我。”
……
夜晚八点，镇医院附近。
陈不复正走进街角的餐饮店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一些饭菜。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打开了盒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盒子里飞出一只形状奇特的苍蝇，它足足有手指头那么粗大，头上长了五颗红色眼睛，却只有四只脚。
更奇特的是，有整整六只蚊子挂在它的腹部，一动不动，任由它带着飞行。
这是陈不复在昨天等待的时候，用家里的苍蝇和蚊子做材料，扭曲改造出来的小东西。
从张飞天和陈大富的成功经验，陈不复已经想到，可以用体型更小的深渊改造物，来给其他人隐秘地注入深渊之力。
……比如说，万恶的蚊子。
今晚他就要进行一次实地测验，顺便给默娘收集愿力铺路。
陈不复操控这五眼苍蝇，带着蚊子们飞过马路，飞到了镇医院前面。
苍蝇本身的视力和嗅觉极好，寻路能力极强。很快陈不复就闻到了医院楼上淡淡的腐肉味，操控苍蝇直接往上飞。
他现在不是正经人，能走窗户就不走大门。
苍蝇准确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飞进了病房。打眼一看，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病房里全是一些缠着绷带胶布的病人，看样子都是肢体烧伤或切伤。
淡淡的腐肉味来自于他们正在愈合的伤口上。
除此之外，消毒水的气味更加浓郁，会让苍蝇和蚊子产生本能上的抗拒和厌恶。
幸好，被改造过的它们抗性更高，而且绝对听话。
在陈不复的操控下，苍蝇小心地降落在窗台上。他环视一圈，感觉这些患者还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恰好此时查房的护士走了进来。
陈不复分心又操控一只蚊子，从苍蝇身上飞落，直接绕后，给护士的后颈来了一口。
啪。蚊子极限躲过巨大的巴掌，踉踉跄跄地飞回苍蝇身上。
陈不复耐心等待。脑海中，一个极度暗淡微弱的光点终于浮现。
果然可以！
这就意味着自己能给这一名护士的潜意识，传达一些简单的暗示了。
试了几次，因为深渊之力注入的稀薄，目前能正常给到的暗示，最多就是无视一些小东西，或者简单的抬手、挥手动作。
这已经足够了。
陈不复在护士潜意识中，下达了无视五眼苍蝇的暗示。于是，苍蝇能够大摇大摆地从护士眼前飞过，跟着她走出了病房，走进走廊。
苍蝇紧贴天花板飞行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重度烧伤病房所在地。
看着附近的护士、医生，陈不复直接给蚊子下达指令：
全体脱钩，起飞！
自由叮咬！
六只蚊子如同战斗机挂载的巡航导弹，嗡嗡嗡地扑动翅膀，出发寻找攻击目标。
闲聊的护士、医生，正开心地吃着芒果和火龙果。下一秒，有人喊了一声：“怎么脚跟这么痒？”
“有蚊子吗？”
“不可能吧，前几天不是刚清过一次吗？”
“痒痒痒痒死了——”
几分钟后，这群人的身上已经平均被叮咬了两个包。每有一个人被叮咬，陈不复就下达暗示，让他们在视觉上无视蚊子和苍蝇。
获得心理学隐身的蚊子们乘胜追击，沿着走廊，把所有工作人员都叮了个遍，连护工和躲在办公室里的医生也没有放过。
过程非常顺利，哪怕如此，还是不小心折损了两只蚊子。
看着差不多，陈不复召回了所有蚊子，让它们挂回苍蝇身上。
苍蝇重新起飞，转了个圈，趁着开门的间隙，钻入了重度烧伤病房中。
恰好，除了病人，此时病房里只有一名护工。
陈不复故伎重演。很快，护工也“看不见”苍蝇了。
环视一圈，陈不复看到了一位全身缠满纱布、挂满仪器的病人。若不是旁边的心电图以及胸膛在起伏，陈不复还以为他是一具死尸了。
身上怕不是已有死气浮现？
就是你了！
苍蝇稳稳停在那病人的脖子旁边。这里是为数不多没有被纱布缠绕的地方，适合下口。
得到命令后，四只蚊子连同苍蝇，一起往病人的脖子和肩膀上叮咬，叮了一处又一处，保证注入深渊之力的足够多。
事情完成后，陈不复不厌其烦，操控苍蝇去找回那两只死亡蚊子的尸体，才起飞返程。
这一来是为了尽可能清除自己的痕迹。二来是为了确保自己造物的尸体，不会造成生物感染。
餐饮店里，苍蝇带着六只蚊子飞回了盒子，也算是全须全尾。
陈不复随便吃了几口饭，就买单离开。
当天晚上，那名被选中的幸运病人，久违地做了一个美梦：
一名身穿白衣、脚踩莲花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方头悬光相，宝相庄严。
啊，观世音菩萨？！
病人惊恐地问：“我、我已经死了吗？菩萨你是来接我的吗？”
梦中，陈不复顶着默娘的脸，挥了挥手中净瓶的柳叶，温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说：
“善男子，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