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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这天,秦天报名了接力跑。
报名时,霍燃的手还没好,就没有参加任何项目。
站在人群中,他看到秦天接过棒子后似乎踉跄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跑了出去,领先了一段距离。
最后,他们班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秦天挂着银牌从跑道里出来,好多人围着给她送水送外套,她灿烂地笑着,说刚才紧张得差点摔了。
霍燃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摔。
秦天接过水,旋开喝了口,目光在人群中扫动,很快看到一个转过身去的高挑背影。
人散了后,她往他离开的方向走,心想他应该是回教室了,刚要上楼,有人从楼梯口的告示栏后冒出来,上前自然地与她并肩。
一起回到教室,她把奖牌收进书包。
班里人都在操场,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安静的空间,秦天又想起那天在美术教室.......
他的嘴唇很软。
她捏着书包上的哈喽凯蒂,往旁边瞥了眼,发现他也在发呆。
这样待在教室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太无聊了.......
“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霍燃疑惑地看过来。
她心血来潮,马上从位置上站起来,“你总是给我讲题,我请你吃麦当劳,走吧。”
运动会期间管得比较松,但他们中午还得回来自习,最近的一家麦当劳在好几个路口开外的加油站,秦天提议,“我们骑自行车去吧。”
但只有一辆自行车,她可带不动霍燃,“你会骑吗?”
霍燃没骑过。
但应该不难吧?
他点点头,“可以。”
刚骑上马上带着秦天摔了。
“没事吧?”他扶起秦天,语气内疚,“我好像平衡力不太好。”
秦天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根本不会骑啊!算了,不然我们………………”
“我再试试。”他扶起车,歪歪扭扭地骑了一段后惊喜地回头,“秦天,快看。”
一回头又狠狠摔了。
摔完爬起来继续,总算骑成一条直线,他越骑越快,越骑越远,秦天都要看不到他了??
“霍燃!”
他骑回来,“快上来,这次绝对不会让你摔了。”
秦天揪着他的校服外套,不太习惯地坐到后座,“再摔怎么办?”
“帮你做一个学期值日。”
!!
“真的吗?”
“真的。”
“那你骑快点。”
霍燃握住手柄,“抓紧了。”
没等秦天反应过来,车像吃了什么加速buff一样??“唰”地闪了出去,周围街景都模糊了。
她抓紧他的校服,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用这么快吧啊啊啊!!”
他说,“可以抱住我。”声音在风中有些难以听清。
秦天怀疑是自己幻听,但还是忍不住往前倾了些,小心翼翼地环住他。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从未如此清晰,她感觉他的身上温度,迅速传到了她的手臂、心口、脸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快到红灯,霍燃的速度放慢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骑得太快,他呼吸和心跳也有些急促。
到了麦当劳,秦天说要吃新出的联名双人餐,可以抽盲盒挂坠。
“你想要哪个?”她问。
霍燃看包装盒上的图鉴,都是些卡通动物。
“猪。”
秦天低着头挤番茄酱,“为什么?”
“猪………………最可爱。”
他抽出来是一只狗。
秦天说她喜欢狗,如果她抽的是猪,就交换吧。
从小到大,她的运气都很不错,果然抽到了猪。
“你要挂在哪里?”她问。
“笔袋上。”这样就可以一直一直看到了。
五一假期,秦天一家和乔恒一一家结伴出游。
霍燃在林芊然的坚持下,和林家兄妹一起上家教课。
他们学的题都很基础,霍燃上课,一半时间盯着笔袋上的猪吊坠,一半时间做题,根本不用听。
放假前,秦天让他加了她的微信。
回家后他打开手机,早晨给她发的消息,她还没回,但点开朋友圈一刷新,就能看到她最新发的9宫格照片。
照片里,她笑得非常开心,身后是漂亮的大海,live图有声音,点开就听到乔恒一喊:“3、2、1,好了没啊,还要拍多少张。”
他的心像被仙人掌的刺扎到,弹了下笔袋上的猪,看它畏畏缩缩地抖了抖,又不舍地用食指和拇指扶正。
她回消息太慢了,为了不让自己把她的笑容和乔恒一的声音联想在一起,他开始自学高二上的内容,可时间还是过得很慢。
他可能是全国唯一希望假期快点过去的高中生。
终于等到开学这一天。
他起的很早,昨天刚理过发,校服也是好的,上车之前看了眼玄关处的大镜子,被自己做作的模样又刺了一下,迅速扭开脸。
秦天踩着点跑进教室,第一节课就小测,结束后,课间十分钟,万诗嘉拉着她去老师办公室帮忙整理五一作业,第二节课英语老师讲八卦,她听得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对过有个人快把笔袋上的猪捏碎了。
她居然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一整个假期她都和乔恒一在一起,他们肯定玩得特别开心,完全把他忘了……………
他对英语老师的八卦完全不感兴趣,沉浸在与整个班格格不入的低沉中。
不然,他再转学吧,不想看到她和乔恒一在一起欢声笑语。
下课后,他还低着头,思绪万千。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啪”一声,一个纸袋落在他的桌面上。
身旁的玻璃被叩响,秦天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给你带的伴手礼。”说完,又被万诗嘉拉走了。
霍燃愣愣地看着纸袋,心从低地猛地升高。
心跳变得不太正常。
纸袋里有流沙冰箱贴、抹茶曲奇饼干、一只小猪戴草帽的挂件和一张手绘明信片。
翻到背面,上面写着:这里好漂亮啊,很适合骑自行车。
入夏后一个偶然的周末,秦天在家翻漫画杂志,突发奇想想剪个女主同款的齐刘海短发。
“妈,你看我剪这个头会好看吗?”
秦天妈看了说,“肯定好看,但你留了这么久头发,舍得吗?”
“舍得!”
兴奋和期待终止在理发师一刀下去的那一瞬间。
剪完吹干,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才确认这次踩雷了。
短发也太不适合她了!
妈妈当然安慰女儿,“像樱桃小丸子,而且精神,青春洋溢!”
“……...…妈,别安慰了。”
“那买个冰淇淋给你吃?”
秦天无精打采地点头,“好。”
第二天去学校,又得到了一波女生们的安慰......秦天完全高兴不起来。
乔恒一从隔壁班跑过来,“我妈说你剪短发了,没想到是真的!我滴乖乖,有点像??”
秦天没好气地让他闭嘴。
霍燃进班后下意识往她的座位看,只见秦天马上立起课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整个早读期间,她都那么挡着自己,可上课了就没办法,被叫到讲台上写题,下来时故意躲开他的视线。
一下课,她就跑去找万诗嘉。
霍燃给她写纸条,问她怎么剪头发了,她也没回复。
又不理他了……………
不是说好了以后不会这样吗。
他看着桌肚里挂着的草帽猪,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几个月前他还能忍一两天,但现在,他半天都忍不了。
化学课结束后,他在实验室门口叫住她,“秦天。“
秦天低下头快步想跟着其他同学一起下楼,他立刻上前拉了拉她的后领,动作克制,但不容忽视,秦天叹了口气,转过身。
他这才从正面看清她的短发,“你怎么剪头发了。”
“......一时兴起,现在后悔了。”
霍燃眨眨眼,“为什么?”
走到走廊上,秦天靠着栏杆往楼下看,“不好看。”
“怎么会?”
“很好看,有点像......“笨拙地想着安慰的话,却卡在比喻上。
秦天目光闪烁地看了眼他,“像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
“你说啊!”
霍燃还是形容不出来,只说很好看,还有,不要不理他了。
“我好后悔,留长,要留好久好久。”
“很快的,等我们上大学就留长了。”
上大学?
“那时你就不一定看得到了。”
霍燃瞳孔震动,“什么?”
“我一定会看到的。”
说完,他的手好像靠近了一点。
秦天手腕被他的体温烤着,一阵夏日的风吹过,两个人同时看向远处的蓝天??
不知为何,她心里笃定,他们看的一定是同一个点。